第85章(2 / 3)

得我吸气,勉强在无一丝亮的诡异中稳定了平衡。

我惊魂未定,“这是什么地方。”

黑暗里有喑哑的咳嗽声,旋即天花板的吊灯散出幽蓝的光束,刺痛了瞳仁,我适应后仰起头,精准无误跌进一双沧桑凹凸的眼睛。

平和夹杂着犀利,锋芒毕露,杀机展现。

而他一旁的角落,是生死未卜的阿荣,他神志不清瘫痪着,浑身湿漉漉,显然受了冰块浇体的酷刑,奎城山多,公馆建在低温的郊区,四月初的风料峭,夜露冻死野猫是常有的,严昭训练的心腹个顶个的铁骨铮铮,屈打成招没戏,挑衅人类的承受极限倒是能撬开嘴巴的方式。

阿荣的狼狈相,他一定未如曾纪文所愿。

我恼羞成怒,“曾老板,严昭在道上的嚣张有目共睹,你最好为自己留退路。来曾公馆的途中,我防备你有诈,和钧时备案了行踪,五小时期限我杳无音讯,警察会铺天盖地在奎城搜寻我,你大可试一试以卵击石。”

阿荣听到我声音,他挣扎着蠕动了两下,一名保镖举着石灰岩,将才苏醒的他二度砍晕。

我朝前走了半米,“曾老板,直截了当,你找我的目的。”

曾纪文叼着雪茄,“爽快,梁太太泼辣的性格我非常喜欢。”

他弹掉一截烟灰儿,“我与梁太太谈一笔合作。”

我长吁口气,不论是我,亦或是严昭,只要一人有价值,暂时都会无虞,他清楚闹得不可转圜,留下的那个,绝不做无头冤鬼、垫脚石,我气定神闲面对有求于我的曾纪文,“什么合作。”

“梁太太,我调查了你的情况,隆城涉及你与严昭的事满城风雨,你因此付出婚姻的代价,有错吗。”

我脸色陡然蒙了一层阴霾,“曾老板想激励我报复严昭,替你作证,他并非死在曾公馆,是路上被侨城的仇家索命,发生了事故,你我交个朋友,你会记我人情的。”

曾纪文目光炯炯,“梁太太觉得呢。”

我鼓掌,“天衣无缝。我手刃了风流浪子泄恨,曾老板金蝉脱壳,我没婚姻做靠山又何妨呢?恰好曾老板有意让令公子娶我。我这位前局长的前妻,毕竟不是摆设,我能收集的内幕,和曾老板强强联合,严昭这几年多么风光,第一代开疆扩土的枭雄曾老板也馋了。”

曾纪文实在稀罕我的一点即通,“梁太太,你愿意吗。”

我的和善热络瞬间灰飞烟灭,取而代之是鄙夷讥讽,我啐了口痰,掠过他眼皮,“我愿意你八辈祖宗!钧时一生清廉,严昭虽然无恶不作,可他从不下三滥,我凭什么与趁人之危的你合作?”

曾纪文神色瞬息万变,喜怒反复无常,他抹掉挂在眉毛的唾液,“妮子不识抬举。”

俩保镖拉扯着我,往书房外粗鲁驱逐着,周管家跌跌撞撞冲进来,与此同时回廊传来急匆匆的皮鞋摩擦声,“曾爷,林先生赶回了。”

曾纪文有些出乎意料,“平息了?”

周管家不正常缄默着,当风尘仆仆的林焉迟出现一刻,曾纪文总算有了笑意,“焉迟,我儿辛苦了。”

林焉迟疲惫的眉目闪过畏惧和愧怍,“义父,我们着了道,严昭报警了。”

男人的笑纹卡在松弛的皮肤,林焉迟推开碍事的周管家,跪在曾纪文脚下,“严昭拒绝出席您为我操办的接风宴,是发酵他不在奎城的舆论,梁钧时的夫人出面,削弱了您的戒备,象征他和您化敌为友握手言和,制造百里地外的城门失火,是梁钧时最后的当头一棒。是我办事疏忽,您处置我。”

林焉迟这话没落音,茶壶凌空砸在他额头,滚烫的茶水迸射而出,飞溅在他脖颈以下裸露的肌肤,一刹皮开肉绽,滋生的水泡和伤疤的鲜血犹如水柱喷涌而出,流泻过半张轮廓分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