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2 / 2)

爱人的面孔之于自己,如同海洛因之于瘾君子。严昭就在这样的时刻里,和我挚爱的梁钧时重合,溶蚀,相叠。他有一架桀骜风流的傲骨,一副无畏潇洒的气魄,他多情的眼眸盛满明亮的星辰,黛色的弯月,和北国的雪、南国的水。他不言不语,却令这世间黯然无色。

我情不自禁触碰他眼角,那细腻的皱纹在指尖抻平,橘黄色的尘埃倒映橱窗华灯初上的霓虹,从窗外射入,痴缠地虚化了他眉目,他在寂静中毫无征兆握住我的手,喑哑着问,“好看吗。”

我回过神,试图抽离出自己,“你好不好看,你不照镜子吗。”

他闷笑,“我问你。”

我赌气说,“凑合。”

他淡淡嗯,我琢磨了一会儿,“严先生玉树临风,喜欢你相貌的女人比比皆是。”

他了无波澜,“那梁夫人呢。”

我若无其事倚着他肩膀,不肯再吭声。

他低头亲吻我嘴唇,“我最在意梁夫人喜不喜欢。”

我阖着眼,懒得观望迷乱的街景,“我只爱钧时。”

他笑声极悦耳,也极不屑,“会改的,人心善变,世道莫测。”

“你不懂。”

他不以为意,“我如何不懂。”

我松开他,往另一旁靠,“风月情爱,男女默契,严先生搁在心上吗。”

他若有所思,“从前没有,不代表永远没有。”

“等你悔悟时,风月还在吗?”

他似是而非的态度,“我想要,它就在。即使灰飞烟灭,我也千方百计让它死灰复燃。”

我心脏堵了一块,咽不下,吐不出,我摁住深呼吸,“你太自负。”

他好整以暇撑着下颔,“不自负的男人,开疆辟土无异于痴人说梦。我生来不甘做垫脚石,踩白骨皑皑,就要有生杀掠夺的毒辣。”

他抚摸着我的面颊,“如果我不够凶悍霸道,梁夫人会沦为我的囊中之物吗。”

我拂开他,将半张脸裹在围巾里,“钧时创政绩,立汗马功劳,置生死度外,一是青史留名,二是他有施恩四方的仁义,他为百姓,为治安,为缉毒服的浩然正气,你是自私贪婪,专制牟权,与生俱来的邪恶。你和钧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