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不依不饶,“这娘们儿胆大妄为,敢捅您一刀,保不齐也能崩您一枪,荣哥有交待,梁钧时的人必须堤防。”
严昭纹丝不动戳在原地,从我的角度枪柄杀机乍现,可被他严丝合缝的竖起了伤不得我的屏障,他不容反驳,“药箱。”
保镖凶神恶煞龇牙,“严先生,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收了枪,义愤难平消失在拐弯处,闻讯赶来的阿华和他擦肩而过,叫他他不应,他诧异踱步到严昭面前,“安然无恙。”
严昭比划了噤声的姿势,他走出卧房,关了壁灯,我癫嗔怒骂的疯魔相霎那溃散,屏息静气聆听着屋外的交谈声,阿华不加掩饰喜悦,“观澜苑风平浪静,梁钧时的车没出现,估计是江郎才尽了。交锋中您屡次占上风,他现在桃色缠身,想恢复元气,一年半载都痴人说梦。”
严昭沉默半晌,他走进紧挨的一扇门,“车不在,不代表人同样不在。”
我掀开被子下床,踮着脚尖防止泄露声音,我靠近书房罅隙透出的光晕,阿华跪在地上给严昭包裹蘸了药膏的纱布,“我送您去医院检查吗。梁太太向您示好,兴许有诈。”
严昭抬起手臂,“这是示好吗。
”
阿华哭笑不得,“她可真硬茬子。您眼力非凡,千挑万选的,搞了这样的狠角色。”
他处理好伤患,严昭焚了一支烟,“栾文守规矩吗。”
“a座四楼荣哥寸步不离监视着b座,俩兄弟倒班,瞧不差,栾文独自在家。她打了三个电话,间隔半小时。严先生,事情恐怕不简单。”
严昭不言不语抽着烟,他眺望着数十里地的码头方向高耸入云的灯塔之光,良久吐出一团雾霭,“如何不简单。”
“梁钧时这盘局是没成本的,栾文是咱调教的诱敌的间谍,方小姐也暴露了,凭他的功绩,逆转乾坤时间长短而已。”
“没成本吗。”严昭似笑非笑捻了烟蒂,径直迈向办公桌,“他的太太都收归我囊中,这成本于他而言,是最大的。”
他摩挲着烟灰缸凹凸不平的棱角,“梁钧时这人博弈一贯工于心计,事业精于城府,唯独风月他一塌糊涂。女人是不甘寂寞的,尤其是他的宝贝,一个本来面目蛰伏了极强性欲、连她自己都无察觉她在拼命寻觅宣泄冷落的出口,摆脱不平等的附属束缚感的女人,会推他上穷途末路。”
他姿势指数没提及栾文,阿华不解问,“难道栾文没得逞吗?”
严昭神色轻蔑,“她不够迷惑梁钧时,你当他是什么人,有姿色就上钩吗,同僚暗算他,戕害他,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他的枕边人,没你想象那么好做。许安是木讷娇怯了些,可在男人的认知里她滋味不错,解馋解饱,还招什么情债。十九年枪林弹雨的不败之绩,他会自弃吗。而栾文青涩,又是牺牲卧底栾毅的遗孤,他碰了,他是千古罪人,出轨的代价与回报不成比例,何况他不沉溺美色,因此我早一清二楚,栾文的作用不大。”
保镖一头雾水,“那您徒劳无功了?”
严昭高深莫测阖着眼眸,“她不正在物尽其用吗。孙子兵法里,舍一颗卒,智取一颗炮,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我取半壁江山。”
他蓦地射向门口,我一激灵,飞快返回主卧,来不及校对体位,四仰八叉的卧在床中央,我刚盖好棉絮,严昭便推开一道缝隙,他在昏暗的灯火中凝视熟睡的我,驻足了两三分钟,轻叩住门扉,我完全清醒睁开眼睑,翻了个身蹉跎到天明。
严昭当晚离开别墅后,整整两天再未露面,第三日早晨七点钟我就因为庭院呼啸的车笛而苏醒,我下楼时他坐在餐厅吃饭,他左臂的衬衫下,是若隐若现的纱布。
我慢悠悠在他对面落座,扫视着满桌的小菜,“你吃得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