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不经心翻牌,“崔处在侨城公干?”
她说是的呀,询问我可有人脉。
我对官太太们的圈子避之不及,瓷器活儿绝不揽,我哪有底气打肿脸充胖子,无非是梁钧时的能耐,我不给他捅娄子,我敷衍说,“隆城的麻烦,我还能周旋下,侨城嘛,天高皇帝远,我无能为力。”
她哭丧脸,意兴阑珊念叨着命苦,佘太太把玩一枚东风,“侨城的地头蛇不少,大队撒网捕捞的不就是他们吗。有那位人物坐镇,打个照面而已。”
崔太太问是哪位人物,有通天的道行,能把老崔捞出来。
佘太太腔调夸张得很,“严老板啊,隆城响当当的头面,敢制造他办不成事的人,还没出娘胎呢。”
崔太太才亮起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我不认得他呀。他有钱有势,图我什么呢。”
我脊背隐隐发凉,佘太太阴阳怪气,“继续求啊,关键你求的人帮不帮了。”
崔太太诧异望着我,“梁太太您…”
佘太太这番殃及我莫名其妙,她像听了什么谣传,开门见山的笃定,脏水浇了,置之不理显得心虚,我自摸了一把,“龙达的高层的确和严老板有旧情,跳槽嘛,我从盛安撅了墙角,归根究底是能打点下的,至于下属是否搭救,我强制不了。”
039原来你都知道(中)
崔太太喜笑颜开,“有路子总比无头苍蝇好。”她看到了曙光,没完没了给我喂牌,我不想吃,吃人嘴短,可她喂得大张旗鼓,我躲着不抓,马太太都抱怨我不识好歹了,我只得硬着头皮消受,接连胡了三局,佘太太数着空空如也的钱夹,“梁太太有财神庇佑,情场钱场双丰收。崔太太,你拜到她这尊大佛下,是你的眼力。”
我弃了码得整齐的牌龙,“赢得不好意思了。休战吧,我请客,丽人会所新聘的技师,二十三四岁的帅小伙,小手细腻白嫩,按摩舒服极了。”
佘太太不依不饶,“按摩哪天不行呀,赔本的不急,您赚了的跑什么,再玩一锅。”
她操持着洗牌,“梁太太,万华的肥肉,根本不属于龙达的,盛安早疏通了,十拿九稳收归麾下。有消息称是严老板忍痛割爱,搏您一笑的。”
我表情倏而一变,崔太太和马太太自顾自摸牌,呼吸轻得微不可察。
佘太太笑得前仰后合,“万金呐,梁太太一笑,金山银山。严老板那是什么派头呀,商场叱咤风云的领袖,风流倜傥,隆城未出阁的姑娘十之八九都爱慕他。”她话锋一转,“其实咱们上了年纪的,皮囊倒次要,嫁丈夫要嫁梁局这种男人。”
我一怔,“佘太太,您折煞钧时了,他是大家扶持的。”
佘太太越过我头顶,唇角勾着浅笑,“说曹操呀,曹操到,梁局是千里耳。”
我手中的牌应声脱落,循着她目光张望门口,我猛然顿悟富康路毗邻禁毒大队的办公驻地,有一股自投罗网的意味,梁钧时一旁尾随着佘长路,他是大老粗,劈头盖脸的指责妻子不懂事,非要他来一趟罢休,佘太太挤眉弄眼岔开话题,“长路,带足现金了吗。”
佘长路示意保镖递给她一包钞票,“你这败家娘们,麻将是你爹,是你妈?”
他怒气冲冲转身,“钧时,我在走廊抽根烟。”
我冷冰冰瞟佘太太,“您未卜先知,输得一干二净都占卜了,提前支会丈夫取了钱。”
梁钧时原本直奔我而来,途中被佘太太不晓得何时掉在地板的银饰铬了脚,他弯腰拾起,觉得熟悉,正要佩戴在我耳垂,佘太太哎哟制止他,“梁太太打麻将赢了好几万,手气遭人嫉妒,梁局还要捎着我的耳环吗。”
梁钧时一愣,“是您的。”
佘太太扒拉左耳,一模一样的珠子,她又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