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阿荣哎了声,脚底功夫麻利,梁钧时拿着对讲机正在部署,阿荣一眨眼就蹿到面前。他很周全,主动递了烟盒,一嘴的油腔滑调,“梁局,您公差?码头的风硬,砸得脑袋疼,咱严先生搞慈善家搞习惯了,这几十名下属,他犒劳吃顿宵夜。”

梁钧时掂量着沉甸甸的对讲机,“严老板的美意,受之有愧。”

阿荣挺客气,瞧不出地痞流氓的德行,绵里藏针,笑里是刀,“梁局,公民守法是义务嘛,咱严先生是好意,您不要当驴肝肺。”

梁钧时无动于衷凝望五十米开外的宾利,我慌乱一抖,搂着严昭的腰腹,蜷缩在他西装内,躲闪着梁钧时鹰隼般犀利敏锐的目光。

他无所察觉收回,“告诉严老板,例行公事,上级的规矩,破了吃官司的。”

他一声令下,“搜。”

阿荣叼了烟卷,侧身挡着,“梁局,搜哪。”

“码头。”

阿荣歪着头咧嘴笑,“梁局亲自监督,严先生不拦,得敬您三分,可要个应承您肯吗?”

梁钧时的脾气倔,他活了四十年,到嘴边的肉逼他不许咽的人,闻所未闻,他也笑,“什么应承。”

阿荣抖落着烟灰儿,“搜不出来呢。严先生的清誉不白毁吧?”

便衣指着他鼻子,“乱七八糟勾当的人,敢朝梁局吆五喝六!”

阿荣舔着门牙,“咱严先生的港口,梁局何尝不是头一批踩的呢。”

两拨人马僵持不下的工夫,我已经溜着岸边的铁丝网,冲到了警车的前面,码头厚重的铁门突如其来爆发哐啷的巨响,疾速行进的奔驰在一百八十度惊险漂移后,刮起飞扬的尘土,泊在扑朔迷离的光影深处。

后车厢降下的半截窗,正对着浪花席卷的灯塔,黯淡的醺光被抵御在男人虚掩的半场侧脸,那明灭的起伏中,他轮廓恍恍惚惚,唯有毛衣的领襟处垂下的灰色围巾,令我一下子辨认了他的身份。

男人阖动薄唇交待了什么,司机一边聆听一边敏捷梭巡港口嘈杂的人潮,他点头推门,稳健而急促走向寸步不让的梁钧时,“梁局…”

梁钧时当机立断挥手,先发制人,男人噎住。

“公事公办,我不讲任何人情世故。”

男人说能否请梁局长听我一句呢。

他在梁钧时的默许下,上前了半米,约摸一两分钟,梁钧时的脸色以肉眼可见速度萌生了微妙的变化,他沉思半晌,吩咐部下撤。

副官一怔,“头儿,咱撤?”

梁钧时摩挲着帽檐的徽章,“有确凿的消息吗。”

“可咱…”

梁钧时阴鸷再质问,“有吗。”

副官诧异于梁钧时会在千钧一发之际罢休,在隆城能令他甘愿暂退的人,可谓寥寥无几。

副官咬牙,“您不搜,我搜!得罪了谁,我担着!”

他鲁莽拔枪,鸣了三发,驻扎在东西港口的便衣便大举进攻着仓库和铁链捆绑成一线的轮船,后赶来的那辆车中的男人升上了车窗,这像是暗号,他指派的司机朝暗处比划了手势,三方人马纠缠作一团,打到最热烈时,演变成严昭的人与南港口曾纪文的党羽斗殴的局面,梁钧时的便衣被排挤出了战况。

他们互不相让,但碍于警察在场,只动家伙不动枪械,血点子铺天盖地,但不见一死半亡。

我大喊他名字,“钧时!当心你后面!”

一名便衣瞬间做出反应,踢开了大刀阔斧的马仔,混乱的酣战顷刻吞噬了码头,霎时灯火通明,梁钧时被我的嚎啕吸引了注意,他在曾纪文与严昭的擂鼓中向我飞奔来,他高大魁梧的身躯一步步迎上我,将我从惊心动魄的硝烟里救出,“你来做什么。”

我抱着他,用力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