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3)

我目光梭巡过他,“你想提醒我什么,招惹了这种厉害角色,自掘坟墓吗。”

我声音冷漠仿佛冻结的冰凌,“严昭,你不带我去侨城,林焉迟不会目睹你我的纠缠,他哪来的筹码逼我。你肆无忌惮,因为任何人不能使你妥协,但我不行。”

我喊他名字严昭从不排斥,反而愉悦得很,他朝我伸出右手,示意我过去,我无动于衷,“你和林焉迟勾心斗角,没必要牵扯我,至多是情人关系,我不作你们博弈的契机和桥梁。我为自己的贪欲付出了代价。”

他平静看着我,等我将这席憋在胸腔的控诉全部不加掩饰发泄完毕,他也没皲裂出一丝波澜,自始至终面无表情,“你挡路了。”

被我拦在玄关的男人迈进客厅,他经过我时颔首鞠躬,“梁太太,抱歉了。林先生那里,有劳您瞒着。”

我从震撼中回过神,“我没义务瞒和我不相干的事。”

蔡斌被严昭调教得很规矩,不像下三滥的圈子里混出的流氓,与在红楼的地痞相大相径庭,“梁太太,林先生不晓得我的底细,他既然不好奇的事,您主动捅破便没意思了。”醒

他抵达棋桌旁,“严先生,曾纪文金盆洗手后,他旗下的场子是林焉迟在打点,而多年来姓曾的风调雨顺,数度紧急关头化险为夷,得益于林焉迟给他放了局里的消息。目前曾纪文将所有的生意都交给这位义子了。”

蔡斌的每个字都颠覆了我的想象,我在社会独立生存不足两年,一帆风顺嫁给梁钧时,自此养在深闺,男人世界的波诡云谲我一无所知,我只笃定,黑是黑,白是白。倘若不是官太太必须逢源的应酬,我会披着梁太太的躯壳永远成为丈夫庇佑下天真无邪的女人。

严昭是毫无征兆的炸弹,轰塌了我的爱憎分明。

他摆手让蔡斌退下,他站起迎面逼近我,捏着我两腮的五指力道逐渐加重,将我五官攒成包子,他凹凸精致的骨节掠过我眉目,“梁夫人,玩得开心吗。”

这副咫尺之遥的面容笑里藏刀,我在他威慑凛冽的注视下胆颤心惊。

“你懊恼我,戏演得真真假假。这话我该还给梁夫人。你为平息梁钧时追缉我的恶战,不惜跳车受伤,那一刻,我真想不顾一切争夺你呢。”他粗糙的指腹抚摸着我的唇,干裂的,苍白的,血色尽失的唇,“原来梁夫人才是演技高超的女人。你挖蔡斌为梁钧时所用,不顾念我们的情分,你心心念念的,是你的丈夫如何赢了我。”

030 严先生在我肚子里播种(上)

女人的一辈子,会经历成百上千件荒诞的事,我最荒诞的,是勾引了别有企图的严昭。

回家路上我脑海反复播映着他那双刚烈歹毒的眼睛,他注视我质问我不顾情分的暴戾,我深恶痛绝谩骂他利用我诱林焉迟入瓮的下流诡谲,他似是而非的遮掩。我发觉对这个男人,我是着迷的。倘若梁钧时是一张纯粹的白纸,他前妻涂了一笔,我涂了一笔,他依然无暇坦率,严昭则是一张五光十色写满了屠戮、搏杀、宰割、贪欲、匪气、嚣张的肮脏的纸,白纸与脏纸,泥潭闯了一遭悉知世故的女人,爱慕白纸的简洁优雅,雄浑踏实。可像白纸的女人,恰恰祈求着从天而降的浑浊。

他到底为什么蛊惑我上钩,他除了利益,有一星半点的情愫吗,严昭愈是区别梁钧时的野蛮神秘,桀骜不驯,我愈是无可自拔。

贫瘠的夫妻,婚姻是一地鸡毛,再硬再相爱的骨头,在现实的蹉跎下如此无力;华贵的夫妻,婚姻是貌合神离,有资本藐视人伦,谈酒色是家常便饭,悬崖勒马是一闪的念头,真正在醉生梦死里悔悟的寥寥无几。肉体的反馈比仁义道德更诚实,出轨的魔力太庞大,它是上瘾的,犹如嗑药。初次难以克制的背叛,有一丝良知的人都会懊恼,不论伴侣是否有原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