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残局。”
严昭交待了这四个字,牵着我跨出包房,他走了数米,步伐戛然而止,我也随着他停驻,疑惑注视他。
他视线定格在前方,松开了我。
我有一丝心慌,“出事了?”
他撸下腕表,不露声色丢在脚尖,慢条斯理弯腰,从腿间的空隙看向身后,紧急通道徘徊着六七名鬼鬼祟祟的男人,他们不约而同锁定了严昭和310包厢刚酿成的事故。
最隐蔽的年纪稍长的男人衬衫口袋的对讲机,在毫无征兆情况下喑哑得响了,“出现了吗。”
男人表情一变,他和严昭四目相视,严昭冷笑,将我扯到两堵墙的夹角,他利落拔枪,一子弹打碎了灯泡,一子弹穿透了保险丝,突然的失明引发了整条走廊包房的咒骂,男人醒悟败露,纷纷卸下了伪装全力追赶,阿荣听见枪声火速驾车支援,停在了正对大门的红毯,严昭把我塞进后座,他进入关了门,三连发的92式射中了后视镜,阿荣在四面八方的绞杀中成功突围。
“严先生,伊鲁反水了!他是诱饵。”
严昭目不转睛盯着穷追不舍的车,“他不会。对他没好处,他被梁钧时的布阵利用了,后门有你的人吗。”
阿荣说有。
香槟色的桑塔纳与长安面包车浮出水面,一前一后夹击,呈包抄式自西向东、自东向西围剿而来,此起彼伏的刹车和尖锐的急转弯摩擦柏油地的声响铺天盖地,犹如倾盆大雨笼罩了这条万籁俱寂的槐南路。
闯过十字路口的红灯,是空旷的171国道,一簇灼目的车灯从远处辐射,晃过阿荣的眼睛,他闭了一秒适应强光的冲击,就这一秒,桑塔纳以迅雷之势横跃在这辆奔驰的前路,一旦超车,车毁人亡,是鱼死网破,不超车,长安面包已经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严昭欠身夺取了阿荣的方向盘,他握住猛地转向一旁的羊肠小路,紧随其后的本田正潜伏在硕大的梧桐树冠下,严昭聚精会神以玉石俱焚的气势和迎面的本田擦肩而过,左侧是长安,右侧是本田,各自相差零点五公分,便是三车连环撞,堪称惊险的陆地漂移致四只轮胎刮出了火苗子,砰砰地钝响在耳畔炸开,震得玻璃几乎碎裂。
阿荣趁机抛出一颗具备爆炸威力的烟雾弹,滚滚浓烟弥漫着荒芜的郊区,摧残了蜡黄的芦苇荡,和四五间人去楼空的废弃平房,独自追剿的桑塔纳正中后备箱,触目惊心的铁皮片迸射在方圆百米,树杈,土坡,河沟,木梁,虚弱的灯影之所及,泄露的汽油蒸发一帘热浪在肆意澎湃,一声声车胎爆破的扑哧夹杂着钢条的烧焦味。
桑塔纳上的男人弃车飞奔,朝着疾驰的奔驰开枪,我咬牙,“再跑不是办法,部署的人是钧时,我了解他,他擅长设置障碍,环环相扣。车不论途经东西南北哪个路口,都有人埋伏。耗到你油枯。”
阿荣封死了车窗,“严先生,稍后您带着许小姐跳车,我替您引开。”
严昭其实有法子化险为夷,梁钧时抓不住他真面目,除非他自己不藏了。何况指证他贩卖违禁品是没实质证据的,严昭是有影响力的商人,扳倒他仅凭对付普通嫌疑的招数太难了。他拖延是不想牺牲阿荣,调教出一名得力助手,可不算容易的事,再者,阿荣未必扛得住梁钧时的心理战术,早晚吐口。
再继续死扛,我和他同车必定百口莫辩,我咬了咬牙,撞开车门翻了下去,我摔倒在地的霎那,严昭拿着武器不顾危险要冲下来,我大叫,“快离开!”
阿荣二话不说,狠踩油门,车朝着171过道离弦之箭疾驰淹没在夜色里。
蜂拥而至的本田和长安面包车将我团团围住,见只擒获了女人,而真正目标早已无影无踪,再追来不及了,他们格外丧气,也没动用武力,为首的男人用手电筒照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