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严昭忽然埋在暗无天日的角落,“抬头。”

我垂首啜泣着,我不愿接受,我选择掩耳盗铃,抗拒直面这夜晚的融合,仿佛视若无睹百般回避,便能否决它的发生,召唤迷途的羔羊回归正轨。

严昭扼住我纤细的脖颈,用体温逼醒了我的懦弱,他强迫我仰起头,“怎么,不敢看自己吗。”

我奋力遁逃这令我难堪至极的一幕,我挣脱他的桎梏,一再的败下阵,严昭透过涂满呵气的镜子凝望我,那模糊的,堕落的,迷惘的我。

“恼羞成怒了吗。梁夫人。”

他中指抚摸我的面颊,在一波波俯冲下活脱脱是狐狸般的眉眼,美得惊心摄魄,美得珠圆玉润,“贞洁烈妇不适合你,梁夫人难道不觉得,扮演虚假的自己很累吗。”

他指腹抵住我咽喉,阻断了供给的空气,“搔首弄姿卖弄风情的才是你。”

他操纵着我的脑袋,狠狠摁在距离镜子一厘之遥的墙壁,寒凉的瓷砖震得我五脏六腑一阵绞痛,我悬浮在他宽大的掌中,像无根浮萍,一旦他撒手,任由我焚毁,我注定烟消云散,尸骸粉碎。

我酿着泪的瞳仁跌入近在咫尺的一双晦暗如深潭的眼睛,眼睛里绯红的我,升向前所未有的极乐,倒映的那张脸庞,有少妇的婀娜,有少女的纯情。

那一瞬间,这崭新的、荒谬且刺激的容颜击中了我。

一个陌生的,同样也无比熟悉的许安,被瓦解了浮沉四年执拗于已婚身份的残存的矜持。

或许这世间,有太多口口声声深爱丈夫,坚守底线的女人,为白开水一样年复一年了无情趣的仪式生活而绝望,她崇拜着在社会高不可攀的丈夫,仰慕他的杀伐果断,卓越才能,畏惧他拿捏规则的权,咽下埋怨相看麻木,逐渐遗忘最初的感受是什么。

她们压抑内心的欲念,畏惧流言的斥骂,锁住羞于启齿的贪婪,蚕食着求而不得的美梦。

名流权贵的丈夫永远不明白,妻子端庄的外表下,藏着觊觎围城之外年轻躯壳的幻想,她急不可待释放另一面本色,二十八岁,四十八岁,都没区别。

严昭抱住如同不知疲倦,将我的身体当作一副战场,他卸下斯文奸猾的面具,用不与人知的金戈铁马的利器俘虏征服我。

我反射在镜子里的模样,是忘乎所以,抛弃廉耻,美艳到了极点,我痴迷她,我终于醒悟男人为什么爱着有家庭的熟女,她是一盘蟹肉味的蔬菜,好消化,有口感,成本低。

倘若她不傻,拎得清,体面的丈夫依然是她最终的抉择,她跨出理智的鸿沟,玩得开玩得野,她输不起。

赌桌厌恶输不起的赌徒,偷情则恰恰相反。

其实归根究底,我甚至不算认识严昭。

他的资产,他的情史,他会带来多大的祸事,我一无所知,我同他交换的,是打破这段婚姻的死寂苦闷,烦扰寂寞,我饱受的丈夫步入中年激情危机的折磨,在和严昭苟合的禁忌面纱揭开这一刻灰飞烟灭。背叛梁钧时的道德闸门,凭借爱欲吸引着我毫不犹豫跳了进去。

当一切恢复平静,严昭颤栗着伏在我脊梁,他持续了漫长的十几秒钟,我听见他密集如擂鼓的心跳,重合在我湿漉漉的发,他嗓音暗哑,“梁夫人这方面的功夫比我预料中出色。早知这样契合,在红楼我就肯卖了。”

我捂着脸,严昭拧开热水冲洗,将近三十岁的人生,我第一次出轨。

冲动过后,我开始懊悔。

我推搡他出浴室,反锁了门,蹲在马桶上倒灌了许久,他没做措施,虽然我是不易受孕的体质,我也不会冒险。我四肢无力穿好棉裙,门外房间是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有窸窣的说话声,严昭故意压得很低,仍隐约涉及了码头和梁钧时,我赤脚伏在磨砂门刚想听,却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