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2 / 2)

论全盘,若无阿华阿荣南征北伐,他在老一辈头目的镇压下想当龙头起码推迟五年。

他的背景死无对证,他不开口,永远石沉大海,林焉迟怎么知道。

我嘱咐男人将相关资料打印,等我的指示,在我摸透彻前,连梁钧时也要保密。

为了给下一步安排打基础,我连续两天常常失踪,逛花园喂鱼,在附近的海鲜馆解馋,或去儿科逗弄孩子,保镖起先还对我有所警戒,逐渐不再专注。

阿华第四天上午十点钟提着一只密码箱向严昭汇报阿吉的下落,箱子里有不少的橡胶成品和小罐金属油,在一堆货物的底下,藏匿着一粒牛皮纸包。

066(下)

严昭拆开,嗅了嗅小拇指抠起的一点,“地址。”

“宏达宾馆。”

严昭漫不经心用方帕擦拭掉沾在指甲盖的烟草丝,“告诉他,姓陈的堵在卡子口,不借助我的渠道,他休想平安。我要他其余的货。”

阿华戴着一顶咖啡色的礼帽,帽檐遮住了他上半张脸,只露半截高挺的鼻骨和薄唇,“阿吉说认倒霉,他要您出点路费钱。”

严昭撕开手背的纱布,“钱和命,他二选一。”

阿华点头,“我明白。”

他撂下箱子跨出病房,我正候在回廊,把玩颈间的翡翠石,他竖起牛仔外套的拉链,向我颔首打招呼,与我擦肩而过时,我拦住了他的去路。

“跟我来。”

我径直挪到墙壁的凹槽,他伫立在原地,扭头看了一眼合拢的房门,他摘下帽子,谨守着男女的分寸,“许小姐,有事吗。”

我朝安全楼梯处比划手势,“华哥,聊聊?”

他一怔,“您折煞我了,严先生的女人是我上司,担不起许小姐称呼一声哥。”

我亮明右手拿着的因年常日久而褪色的警官证,一寸相片陈旧泛黄,隐隐能认出混沌的五官,阿华看到的霎那身躯骤然一僵。

我莞尔,“凌晨一点四十分,在医院后门报亭,路灯直射区域一块歪斜镂空的砖石里,我的人把它掖进里面。”

阿华的后槽牙小幅度鼓起,“许小姐和我聊什么。”

我不露声色倚着松垮的门扉,“华哥有什么能和我聊得来的吗。我不介意内容,我看重诚意。”

阿华的确是风起云涌中扛过来的硬茬子,在石破天惊面前,他呼吸平稳得听不出波动,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写满洋文的烟盒,吸了三分之二,零星的几根在逼仄的空间里晃悠着,我眼神不着痕迹瞟它,盒盖是dunhill,澳大利亚的牌子,我不十分懂烟酒,但梁钧时07年破获的一桩跨境走私,所有的违禁烟草都填在dunhill包装的香烟里,因此我有印象。

我笑吟吟按下打火机,凑近阿华指腹衔着的烟头,他讳莫如深瞧我,我笑容灿烂,“华哥,你年纪略长我,抽我一支烟,也担不起吗?”

他踌躇不决嘬住烟蒂,闪烁的火苗映在他粗重眉尾,他眯着眼吞云吐雾,“许小姐开门见山吧,严先生交待的公务多,我时间不富裕。”

青蓝色的烟霭袅袅溢出过滤嘴,比国产的呛鼻,我恍惚觉得似曾相识,我竭力搜索着,脑海白光乍现,那日我和林焉迟在江阳楼的包厢,檀香熏得很浓,在似有若无的饵料中,我闻到的诡异香气正是dunhill,原来林焉迟在遮掩邀我之前约阿华见过面的事实,他和我不谋而合,都在下功夫拉拢阿华,争取做这场密谋的庐山真面目的幕后操盘手。睡也睡了,我还真得不偿失,林焉迟的骨头实在难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