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3)

方婧看着我,“陈副官从何渠道得知,阿吉的人在179国道呢。这事敲定了四天,可梁太太参与进来,便漏洞百出,十八名泰国贩子白白喂了狗。”

我满不在乎的神情取而代之是明媚鄙夷的笑意,我歪着头鼓掌,“脏水泼得明目张胆,大概筹谋一段日子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严昭,你的窝子里卧虎藏龙,算计黑白道的不见多中用,内讧倒是兴致勃勃。方小姐言下之意,我在阿荣的步枪和监视下,能偷天换日,把白道的引去国道吗?我有这份道行,方小姐可要小心了,我保不齐兴起,就撅了你的坟。”

她往静谧的茶炉里蓄了一勺菊花茶,“梁太太,祛祛火气,严先生和梁局长,都缺你不可呢。”

我望向严昭,他把玩打火机,视线烙印在骷髅钻,消沉严肃得很,他的态度令我如坠冰窖,死寂,麻木,不理睬与忌惮,一刀刀割绞着我的五脏六腑,浑身的血液都冻结成冰。

我自以为天衣无缝,拼尽毕生胆识演了这出戏,严昭不愧是乱世枭雄,他文韬武略,精悍得匪夷所思。

我唇色苍白,却不愿被方婧瞧笑话,我竭力抿着,活生生的抿出嫣红,严昭寡淡的眉目良久舒展开一厘,他撂下打火机,一边解领带一边上楼,自始至终没吐露半个字。

我也吝啬给予这虚伪的女人任何回复,直奔卧房,我洗了澡打开浴室门,严昭正站在窗台前,我斗争了片刻,有些视死如归的从背后搂住他。

他一言不发,因呼吸而隆起的脊背在我耳畔扑簌着,我沙哑说,“你生气了。”

他捏着酒托,“生气什么。”

他映衬在玻璃上的幽邃瞳仁席卷起骇浪汹涌,又稍纵即逝。

“生气方小姐的话。”

他语气洒脱,“胜败兵家常事,我没那么小的气量怪罪女人。何况阿吉损失,和我没干系。”

严昭清楚我的弦外之音,他避而不谈。

他的确是有魄力,有愿赌服输的风度,他和传统意义的头目不同,他是商人,这身份是一层镀金,他的荣耀光芒,他的身家性命,在天日下是温和的,是正大光明的,是干净洁白的,就像他的皮肤,白得似雪,总是很凉,触碰他时觉得这个男人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我最爱他的手掌,纹路横生的掌心温暖而不炙烤,他会覆盖住我的皮肉,像在骨骼中下了蛊灵。所有的抗拒,所有的恨意,所有的厌恶,顷刻灰飞烟灭。

我偎在他身旁,“严昭,不是我。”

他饮酒的动作戛然而止在嘴角,我说,“我没通风报信。以前不,以后绝不,永远不。”

他一动不动,了无波澜,我咬着牙,“方婧中伤我,我理解,女人的嫉恨是不理智的。可严昭,你拆我家庭,毁我名声,又怀疑我,那你何必留我。一个失去丈夫依附的女人,她碎尸万段了也无人追究,你一辈子心狠手辣,你有什么狠不下心肠的。”

他好半晌才转身面向我,他眼底是我绝望崩溃的脸孔,“是不敢,还是不想。”

我并未隐瞒他,“是害怕。嫁给梁钧时以前,我在商场做工,伺候达官显贵,讨好名门贵胄,我羡慕那些富贵的夫人,又痛恨她们的呼来喝去,趾高气扬。有权,制定生杀规则,有势,肆意欺侮羞辱,我尝遍不如意的苦涩,明白底层泥泞的挣扎,我凭清白的身躯,中庸的家世,做了隆城仕途显赫男人的妻子,我珍惜着梁钧时馈赠我的一切。”

他沉默着,任由我的手抚摸他的喉结和胸膛,“你像一剂惊雷,劈开了这颗鲜丽但没滋味的糖,你让我尝滋味,弥补了我的缺憾,也推我向穷途末路。我除了牢牢黏住你,来维持我昔日的风光,我的需求,我能赌注什么,赌注你们男人的不计前嫌,还是那翻脸无情的相濡以沫?”

我攥着他衣领,“你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