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谷粒难熟,饼子要多烙一会儿,然而邬常安把控不好火候,盯着盯着,灶里的火苗还是飙起来了。

锅里出现焦味,陶椿把他一顿臭骂。

邬常安埋着头不吭声,他把手里的树枝折得咔嚓咔嚓响。

“火星朝南扒拉,都堆北边去了,一边的油饼要烙焦,一边还是生的。”陶椿恨不得拿铲子铲他的头,“再给我咔嚓咔嚓地掰,我把头给你拧了。”

邬常安想霸气地来一句“你来拧”,但还没活够,只能憋屈地拿火钳在灶眼里捣。

姜红玉在一旁憋笑,笑死了,她这才发现老三在陶椿面前甚至不敢大声说话。

朝阳初升,太阳露头,邬家的早饭也好了,邬常安又挨骂又受气,他不想对着陶椿的脸吃饭,回屋拿上取蜜的衣裳和背篓,带上火折子,拿走八个烙焦的油饼,他一声不吭地走了。

“不在家吃饭了?”邬常顺问。

“嗯,我路上吃。”

姜红玉偷瞄陶椿,见她嘴角勾起,她跟着哈哈大笑。

“笑啥?”邬常顺问,“我看老三不高兴,咋回事?”

“没事,他急着上山。”陶椿说。

姜红玉不吭声。

“我待会儿去地里,把地里的苞谷杆砍了扛回来。”邬常顺拿个油饼吃,一口咬开满嘴的馅,苞谷粒嚼着咔咔响,还挺好吃。

“我打算今天做雨披,大嫂,你留家里给我帮忙。”陶椿说。

“行。”姜红玉点头,“我明天再下地干活。”

二十三个油饼,邬常安拿走八个,小核桃吃一个,陶椿吃两个半,剩下的都被姜红玉和邬常顺吃了,丁点没剩。

“你俩吃没吃饱?”陶椿打探他们的食量。

“感觉还能再吃一个。”姜红玉说,“今年怎么没有野猪下来拱番薯,再打两头猪才好。”

“我下地了啊。”邬常顺拿走扁担和砍刀,“小核桃,你跟不跟我去地里玩?”

“不要。”小核桃摆手。

“你把两只狗带走。”姜红玉说,话落她发现狗不在家,不由问:“黑豹和黑狼跟老三去山里了?”

“估计是昨夜进山了,我早上开门就没看见它们。”陶椿说。

陶椿把灶房收拾干净,她回屋拿两件旧衣裳出来,打算把衣裳拆了缝成一个披风,再把鼠皮粘上去就好了。

“衣裳又没破,还能穿,我这儿有细麻布,是去年老三在抱月山换的,我拿给你。”姜红玉拦下她的动作,她回屋从箱子里拿一沓褐色的麻布出来,“来,我帮你比划一下长短,直接按你的身量裁。”

一整块麻布披身上,长至脚踝,再留出做帽子的长度,其他的布料都剪了。

姜红玉晓得陶椿针线活不好,她直接帮她把披风的雏形缝出来。

陶椿点燃小泥炉,昨天熬的骨胶在炙烤下慢慢融化了。

攒了大半个月的鼠皮都拿出来,陶椿用毛笔沾骨胶涂在鼠皮两面,有鼠毛的一面粘在麻布上粘得更紧实,成千上万根鼠毛粘在麻布上,拽都拽不掉。

陶椿决定把有鼠毛的一面朝下,鼠皮露在外面遮雨遮雪,这样既能挡雨也能避寒。

披风铺在地上,陶椿跟姜红玉都坐在地上,一个拿着毛笔往鼠毛上涂胶,一个接过去往麻布上贴,像铺瓦一样,每块鼠皮都会留个边粘在上一块鼠皮上,这样雨水不会顺着缝隙流进去。

二人佝腰塌背坐在地上忙了半天,一直等到邬常顺干活回来,才把雨披做好。

为了缝接好,鼠皮裁了又裁,地里落了一堆棕黑色鼠毛,风一吹,飞了一院子,小核桃拿着扫帚追着扫。

陶椿等吃过午饭才把粘在地上的雨披揭下来,骨胶干了,胶水渗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