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里却还热闹,除了齐王陵,其余的十七个陵明天一早就要动身回家,今夜都忙着清点、打包货物。

平安队提着灯笼在陵里巡逻,一直到明月升至头顶,鸡犬都陷入沉睡,他们才各自回家歇息。

这一夜过得格外快,心里存着事的睡不安稳,惦记着要离开的人睡不踏实,几乎是公鸡初啼,天还未亮,陵里就有动静了。

“你干啥去?”陶椿睁眼,屋里还是黑的,床边的人影都看不真切,她听着穿衣裳的窸窣声,问:“你起这么早?”

“嗯,今早我做饭。”邬常安早就醒了,醒来就睡不着了,睡不着还不如起来给家里人做早饭。

“你继续睡。”他说,“你今天早上想吃啥饭?烙饼吃不吃?我多烙点,大哥和三妹走的时候多带几个路上吃。”

“我想吃豆腐鸡蛋木耳馅的馅饼。”陶椿说,“豆腐要过油炒,炒得碎碎的那种,不然不入味。对了,豆腐、鸡蛋、木耳都要用猪油炒。”

邬常安听她越说越来劲,都快馋得咽口水了,他笑一声,问:“还睡得着?起来给我帮忙?”

陶椿抱着被子一滚,立马闭眼装睡,这会儿正值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她才不要起床。

邬常安不扰她了,他拿上木梳和头巾开门出去。

黑狼和黑豹在邬常安下床穿鞋的时候就醒了,它俩一声不吭地等在门外,门一开,两条狗尾巴摇得欢快,屁股都要扭脱胯。

邬常安从两只狗中间挤过去,反手关上门,他一走,两只狗也颠颠跟上。

走动的脚步声、开仓房门的声音、喂鸡声、舀水声……陶椿在这些声响中又睡过去。再醒来,太阳已经出来了。

陶桃一早就要离开,她已经先吃上早饭,见陶椿开门出来,她出声问:“姐,你跟我姐夫啥时候回去啊?我问我姐夫,他说他不做主。”

“最早也是下雪之后。”陶椿说,邬常安还要在山谷里制陶,不下雪不上冻,他估计不会回来。

“那我回去跟爹娘说,等你们回去我们再宰杀大鹅。”陶桃说。

陶椿笑,“我家也有大鹅,你忘了?”

陶桃呲牙面露嫌弃,“你家的鹅养得像鸭子,估计净是骨头。”

这话就夸张了,邬家的九只鹅没少喂食,长得也不瘦,就是没河道游泳,一身白羽弄得灰扑扑的,看着磕碜。

“三妹,我们该走了。”陶青松来喊人,他大步走进院子,说:“二妹,妹夫呢?我们要走了,我来跟你们说一声。你俩啥时候得闲,回去住些日子。爹娘念着你俩要回去,我这趟过来就没给你们带咸鹅蛋和咸鸡蛋,等你们回去自己拿。”

邬常安拿一沓烙饼出来,他让陶椿回屋拿块儿干净的麻布包着,跟大舅兄说得空就回去看爹娘。

陶青松带着陶桃离开,邬家人也坐下吃早饭。

邬常安忙活一早上,烙出七锅皮薄馅多的馅饼,饼壳脆,豆腐软,鸡蛋香,木耳鲜,配着清淡的疙瘩汤,一口干的一口稀的,一顿饭吃下来,浑身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