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母和陶椿在灶房准备炒菜,天快黑了,鸡和兔子是吃不上了,陶母事先准备了荠菜和熏肉,原本打算做荠菜碎煎蛋和辣炒熏肉丝的,眼下多个胃口大的人,她改了主意,用热水泡一大把粉条。

陶椿用炉子烧水,打算水开烫鸡毛,邬常顺带回来的三只长尾野鸡和四只羽毛艳丽的公雉鸡都是用箭射的,已经半死,过不了夜,今晚就要给拾掇出来用盐腌着。

邬常安拎着两只兔子出去,三两下剥掉兔皮,这时候的兔子在掉毛,而且兔毛被血染红了半张,血色洗不干净,血气也洗不掉,兔皮上还有箭孔,他就给扔了,没留。

等邬常顺洗完头发洗完澡出来,天色已经黑透,雨夜无月,屋外黑漆漆的,只有灶房里有昏黄的光亮。

雨还在噼里啪啦地下,雨声掩盖了人声,姜红玉出门见灶房里说话声微弱听不清,她稍稍松口气。

“收拾好了?”邬常顺问。

姜红玉捶他一下,她压一压揉皱的衣襟,又捋了捋发潮的发尾,跟着他走进灶房。

“罐子里有姜汤,爹,你快喝一碗。”小核桃一见人立马跳起来。

“婶子。”邬常顺先喊一声,他走过去舀一碗姜汤,手上一捞,他抱起仰头看他的小闺女。

“还是姑娘贴心,会心疼人,你不在家,她天天念叨你。”陶母笑着说,“你是不晓得,家里的狗一回来,她立马往外跑,要看你回没回来。”

小核桃趴她爹肩上,小声问:“爹,你有没有受伤呀?”

“没有呀。”邬常顺递过剩下的姜汤,说:“你也喝两口。”

“还有我娘。”说罢了,小核桃捧着她爹喝剩的姜汤小小抿一口,辣得她“哈”一声。

邬常顺笑一声,他转身给姜红玉舀半碗。

陶母笑眯眯地瞧着,这日子多好啊,她看小闺女一眼,心里祈祷桃丫头也能寻个自己喜欢的丈夫,她晓得关心他,他晓得心疼她。

“二丫头,赶明儿你也生个姑娘,一定要有个姑娘,姑娘贴心。”陶母跟陶椿说。

陶椿还没啥反应,陶桃倒像个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差点蹦起来了。

“你咋了?”陶母疑惑。

陶桃看她姐一眼,随便扯句话说:“肚子疼。”

“不打紧吧?”邬常顺紧张死了,他忙打岔问:“婶子,这是你家小丫头吧?长高不少啊,我去年陪我家老三上门提亲的时候,三妹还像个小毛丫头,今年就有大姑娘样儿了。”

“还是那个小毛丫头,没有大姑娘样儿,来的这几天,她跟小核桃还玩得到一起,天天玩一身土一身汗回来。”陶母转眼忘了先前的话。

陶椿瞅陶桃一眼,说:“吃饭吧,我大哥估计早就饿了。”

晚饭炖了小半锅肉炖粉条,鸡杂和兔杂也都在里面,这会儿揭开锅盖,陶母把一箩嫩荠菜倒进去,搅一搅烫一下就能吃了。

先吃肉炖粉条,再吃清淡的粥解解渴,有了先前的话,吃完饭邬常顺不敢再带着妻女在陶母眼前晃,一放下筷子,他就借口困了要回屋睡觉。

陶椿跟着往外走,她打听问:“大哥,这趟巡山还顺利吧?”

“还行,就是蛇多了,巡山的时候要多注意。兔嘴陈你记得吧?就是嘴上有个豁口的,你姐夫的姐夫的一个小堂叔,他前天急着撒尿没注意,树上有条毒蛇,要不是他摔下山,蛇就咬到他了。”邬常顺说。

“人咋样?没摔出事吧?”邬常安问。

“滚下去的,拽着一棵歪脖子枣树吊住了,没滚到底,就是腿上撞了两下,手也磨出血了,没大事。他说还要来感谢弟妹,他一个冬天没练功,要不是先前推半个月的石碾子把膀子练得有劲,他滚下去的时候拽不住枣树。”邬常顺语带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