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有话直说吧。”陶椿催一句。

“不瞒你说,我家里儿孙多,人多嘴多,家里房子不够住,吃饭也是一桌挤不下,我那姑娘带三个孩子回来,为了住的吃的,家里往后估计隔三差五要吵一架。”陈伯也担心两个儿子的小家再吵散了,故而才有忧虑,见陶椿不接腔,他继续说:“我能不能在我家灶房后面搭两间房给她和三个孩子住?你就当是牛棚或是作坊,能盖吧?”

陶椿松口气,绕一大圈,原来是为了这个。

“能盖,你们上山砍树吧,大腿粗细的树随你们砍,但不能在一片砍。”陶椿心情转好,她多交代几句。

陈伯也高兴起来,这个陵长比上个陵长好说话多了嘛。

等陈伯走远,陶桃支着下巴说:“我还以为他是不想收留他女儿呢。”

陶椿最初也是这么想的。

邬常安发现陶桃的目光总是在他身上晃,他满身不自在,低着头压根不敢抬起来。

“姐,我们待会儿带菜花蛇去逮耗子吧。”陶桃说。

陶椿往天上看一眼,天又阴了点,她摆手:“你们带它在这附近找耗子洞,我今儿走不了,要下雨了,我得去看看粉条还有多少没干。”

陶桃“噢”一声,她小小地叹口气。

饭菜凉了,陶椿不吃了,她丢下碗筷,把洗碗的事交给邬老三,她拿上斗笠跑出门。

起风了,地上的枯叶杂草被卷了起来,姜红玉她们担心粉条沾灰会硌牙,正忙着把粉条架子往屋里抬。

陶椿路过转一圈,作坊的事不用她操心,她继续往演武场走。

演武场上晒的浆粉都收进公粮仓了,老头老太太们正抬着竹子往大棚走,免得下雨淋湿了。装浆水的大陶缸都盖着麻布,推磨的男人们还在磨番薯,洗番薯的妇人们也没停工。

“我都安排好了,一下雨就收工,到时候陶缸上的布换成木盖子,雨水不会淋进去,等沉淀好了,我安排附近的人来倒水舀浆。”年婶子说,“这儿的事就交给我看着,你不用操心,只负责跟外陵的交易就行了。”

“有婶子在,我可轻松多了。”陶椿说。

“哄人的话别说,那个能推的椅子快做好了吧?”年婶子急啊。

“只剩组装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给你送来。”

话音刚落,雨点子落下来了,洗番薯和磨浆的人抓紧功夫把手上的事收拾利索,趁着雨不大,赶忙往家里跑。

陶椿也戴上斗笠往家里走,这场春雨落下来,就能种麦子了。

公主陵要等雨停才种麦子,其他陵的人则是要冒雨去地里插番薯藤,番薯藤有土有水就生根,要赶在出太阳前种下。

雨点下大了,屋里的光线暗了下来,陶母多点两个油盏端进仓房,这个能推着走的椅子已经成型了,她推了两下,说:“姑爷,你多做几个这样的椅子,能卖。”

“明年再说吧,忙完这个事,我要接着做榨油的东西,我们陵长大人给我排满了活儿。”邬常安贫嘴。

陶椿瞪他一眼,就该叫她爹来治他,她爹嘲他一句,他拘谨得半夜没睡。

屋外响起狗吠声,黑狼和黑豹湿淋淋地出现在院外,它俩冲站在檐下吃鸟肉的陶桃汪汪叫。

“是我爹回来了。”小核桃冲进雨里,她欢喜地说:“狗回来了,我爹也回来了。”

?[146]陶母闻风声

陶桃喊一声,姜红玉从屋里出来,她取下墙上的斗笠追了出去。

陶椿和邬常安也从仓房出来,黑狼和黑豹看见主人立马不叫了,它俩甩了甩毛,欢快地跑过去。

“就站那儿,不准过来!”陶椿几乎尖叫出声,狗过来一蹭,她也要换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