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文和家全都不能生,他俩不会有后代,到时候还是要在胡家子孙里挑选下一个陵长,既然如此不如选一个能力更强的。”胡阿嬷说。

陵长气得在纸上打一个大叉,他拎着纸给他姑母看,他是陵长,他有权指派下一个陵长。

“女人能当陵长?”年婶子没有陵长那么激动,她反倒很平静。

“我会给公主府的人写信告知,由公主府的人通知太常寺,正好山陵使欠我们一个人情,他这里也没问题,太常寺和山陵使都不反对,她就能当上陵长。”胡阿嬷已经想好了,她对大侄子说:“当年是我扶你坐上这个位置,对你来说,这个位置该由你儿子接任,但在我眼里,你儿子、你二弟的儿子都是一样的。你也别怨姑母,你儿子不能生,又没才干,我只能跳过他们从别的人里挑选。”

“为什么会选陶椿?”年婶子察觉出不对劲,“她跟你说了什么?”

胡阿嬷捋了捋头发,心想这才是聪明人。

“我倒不想选她当陵长,我中意她当陵长的媳妇,但你们一个个都品行高洁啊,我只能出此下策。”胡阿嬷没说实话,这是陶椿提的要求,她不能跟姓胡的人有仇,不然邬胡两家为敌,下下一个陵长在她身边八成会阳奉阴违。刚好胡阿嬷也这样想,胡家人要是跟陶椿有矛盾,这不是她想看见的,她要胡家族人好好跟陶椿打交道。

“陶椿当陵长,但一时半会儿她处理不来陵里的事,你帮她,也就是说往后陵里的事,由你跟她说了算。”胡阿嬷继续说。

年婶子暗吁口气,她得承认老太太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能看中每个人心里想要什么。家全这辈子要是真没孩子,下一个陵长指定从胡家族人里面选,这跟陶椿当陵长是一样的结果,于她来说也是一样的,都是活着的时候能打理陵里的事。

“老胡,听姑母的吧。”年婶子转过来劝胡德成,“你不是担心陶椿会跟着山陵使走吗?把她留下当陵长,她怎么都走不脱。”

陵长在纸上写上“家全”两个字,这是他儿子……

“邬家族人不多,陶椿能用的人不多,家全要是愿意,就叫他给陶椿打下手,要是不愿意,他跟家文继续在山里养牲畜,不用去巡山,过得也自在。”年婶子继续说。

毛笔撂在纸上,陵长闭眼不看也不听了,虽然他不愿意承认,陶椿的确比他儿子有能耐。

“姑母,老胡没意见了。”年婶子说。

“娘,我爹醒着吗?”胡家全刚睡醒,赶忙来问老爹还活没活着。

“把这个事跟两个孩子说一下。”年婶子问姑母的意见,“正好把山陵使也喊进来。”

胡阿嬷点头。

年婶子出去一趟,不多一会儿,山陵使和胡家文、胡家全夫妻四人先后进来了。

“家文,家全,我跟你爹还有你们姑奶商量了,你爹眼下病得起不来身,但陵里的事还要人操心,所以我们把下一任陵长定下来。刚好山陵使也在,你做个见证。”年婶子说。

胡家全咬住嘴唇,他差点高兴地笑出来。

胡家文理了理衣襟,他站得直直的,在他的认知里,他是家里的老大,陵长的位置肯定是他的,他从没担心过。

陵长这会儿没拖后腿,清醒地表明态度,他举起写有陶椿名字的纸。

“是陶椿。”胡阿嬷宣布。

胡家全一下子把嘴咬破了,这个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时候?

胡家文没反应过来,他在屋里看一圈,问:“你们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