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挑大陶缸的人回来,带话说巡逻的人今夜不回来,夜里歇在山谷里。

男人不在家,陶椿和姜红玉早早回屋歇下了。

*

隔天,陶椿把刀疤脸送去加餐时发现堆番薯渣的地方聚拢着一大群鸟雀,赶都赶不走,她回去喊上姜红玉,妯娌俩一人一把弓,各拎一个麻袋过去射杀鸟雀。

这是陶椿头一次发现自己的箭法了得,只要箭射出去,十箭能有六箭不落空,实在是聚拢来的鸟雀太多了,只要人不去驱赶,它们就不走,箭射过去它们也只是惊一下,换个地方继续噆食。

陶椿和姜红玉射了一天的鸟,傍晚回去,两条膀子都是酸的,但心里痛快得很,过足了打猎的瘾。

姜红玉把麻袋里的鸟雀倒洗衣盆里,两个麻袋凑了一大盆,估计能有二百只。

“我们还做卤鸟?”姜红玉还惦记那个味。

“一次全卤了吃不完,这个季节风大,不如试着卤熟后风干,等鸟肉里的水分没了,就是肉干了,可以撕着吃。”陶椿说。

“我喜欢吃肉干。”小核桃忙说。

“就是跟你做的猪肉脯一个味?”姜红玉问。

“或许吧。”陶椿也没吃过,“风干几天再蒸一下,蒸过再风干,我估计挺有风味,只要不坏,味道就差不了。”

“这天气坏不了。”姜红玉说。

妯娌俩说做就做,一个去做饭,另一个着手烧水,准备连夜烫毛。

天色将黑时,邬常安带着狗跑回来,还没进门他就大声喊:“陶椿,我们扛了三头野猪回来,要连夜分肉,这会儿要烫毛了,马上就刮毛,你快去听。”

陶椿一听立马放下手上的活儿跟他跑了。

姜红玉从灶房出来,老三两口子已经没影了,她一头雾水地问:“你小叔喊你小婶听啥?”

“刮猪毛。”

姜红玉想起来了,陶椿有个怪癖,喜欢听刮猪毛的声音。

野猪毛又长又硬,生刮刺耳,烫软后软硬适中,剃刀贴着猪皮划下去的时候,毛茬断裂声清脆,还有刀刃刮过温厚粗糙的猪皮嚓嚓响。陶椿从头到脚舒坦极了,她感觉有一柄没开刃的钝刀在她皮肤上刮过,皮肤先红后痒,毛孔都舒张开了。

三头野猪刮完毛,陶椿浑身轻飘飘的,脸颊都透着粉。

回去的路上,她忘了形,开心得一直追着狗跑,狗扑,她跳,还搂着狗带它用后腿走路。

“别摔了。”邬常安盯得紧。

“你来扶着我。”陶椿不顾还有邬常顺在,她娇滴滴地说。

最让她高兴的不是听了刮猪毛的声音,而是邬老三惦记着她的喜好,不顾旁人的打趣,兴冲冲跑回去喊她。

邬常顺这会儿装聋作哑,思及老三一回来就火急火燎往回跑,又急匆匆牵着他媳妇过来,迎着大伙儿的打趣陪她站在臭烘烘的肉案旁听声,他心想他要是个女人,他高低也得娇兮兮地说几句。

?[122]无本的生意

还没进院子,陶椿先喊一声:“大嫂,我们回来了。”

姜红玉已经听见脚步声了,闻声是自家人回来了,这才叫小核桃去把门上的门栓抬起来。

“爹,小叔,你们可回来了。”小核桃兴冲冲跳出去。

“嗯,回来了,还带了野猪肉回来。”邬常顺先进门,进门先闻到一股鸟毛打湿的腥臭味,这才看见姜红玉在拔鸟毛,盆里乌压压的都是鸟毛。

“野猪岭上的野猪多吗?狼群都饿得下山了,它们没饿死?”姜红玉问。

“野猪有獠牙,能挖洞能刨土,树根、草藤、黄精、山药,还有掉落在地上的板栗、山楂,这东西它们吃不完,哪会饿死。”邬常顺摇头,他把野猪肉丢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