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二叔拿起筷子,说:“侄媳妇,这是你头一次在二叔家吃年夜饭,你就当是自己家,别客气。”

“我来都来了,哪会客气。”陶椿说,“二叔二婶,你们也别招呼我,我不是脸皮薄的人,吃菜我会自己挟,喝水我会自己倒。”

“行,那就吃菜。”邬小婶拿碗舀两勺猪肚鸡,说:“我闻着这个味好,我先尝尝。”

邬常安挟起鹅头放陶椿碗里,这是她爱吃的。

邬小婶喝一口汤,她抬头看一圈,忍不住说:“这个汤好喝,我舀半钵,明天给老二媳妇送过去。”

屋里一静,今晚几个人都有意忽略之前发生的伤心事,就连陶椿过来也没敢提及这个二堂嫂,就怕惹人伤心。

“大堂嫂,你们好福气,有个好婆婆。”陶椿笑着高声说,“小婶,你多盛点,明天把菜送去让我二堂嫂一家都尝尝,记得说这是我做的啊,让大伙儿都夸夸我。”

屋里的气氛又热闹起来,翠柳抱着孩子说:“我们的确是有福气,婆婆待我像亲闺女。”

邬小婶笑笑,她出去拿个陶钵,进来舀汤。

陶椿见她不好意思多舀肉,她起身接过钵和勺子,说:“多舀点,今晚这么多菜,我们这几个人吃不完。”

一钵舀走半锅的肉和汤,陶椿才把陶钵递过去,她顺道给在座的人各舀一碗,胡扯道:“都尝尝,这是我在侯府的时候做给贵人吃的,可惜山里没胡椒,要是撒上胡椒粉,味更好,胡椒也驱寒。”

“明年有录事官上山送俸禄,到时候你跟他说一声,只要银钱给的多,他们下一趟进山就能带进来。”大堂哥说。

“说来奇怪,今年秋冬咋没有送俸禄的人进山?”邬二叔问,“之前陵里忙着做粉条,都把这个事忙忘记了。侄媳妇,你常跟陵长一家来往,有没有听他提起过?”

陶椿啃着鹅头没空说话,她摆了下手。

“估计是开春送来吧。”大堂哥说。

翠柳用筷子沾汤让孩子嗦,孩子不哼唧了,她得空问:“弟妹,你去陵殿祭祀了,感觉咋样?”

陶椿觉得不好说,叫她硬夸她也夸不出来,只能假装很荣幸地说:“我吃了祭天用的三畜,陵长说是分福,我明年运道差不了。”

翠柳“哇”了一声,毫不掩饰她的羡慕,就连邬二叔父子俩脸上也流露出惊叹和羡慕。

陶椿笑笑,她起身舀半碗羊肉吃。

邬常安又给她挟一个鹅翅,说:“鹅熏到时候了,这次炖的鹅比上次炖的鹅好吃一点,皮是糯的,肉嚼着紧实多了。”

“这锅鹅肉的味道是不错。”大堂哥说,他啃一碗鹅肉了,黑狼和黑豹缩在他腿边嚼骨头嚼得不挪窝。

“我丈母娘说明年要替我们养二三十只鹅,年底宰了给我们送过来。”邬常安满脸得意,“不过我想自己养,多养点,养四五十只。就是鹅小的时候要躲着蛇走,鹅长大了,蛇再躲着鹅走。”

大堂哥瞥他一眼,他又看陶椿一眼,说:“好好待你媳妇。”

他心想这小子也是运道好,陶椿才进门的时候,这小子不仅跟人家分房睡,进门没两天还把人薅到地里拔花生,都这样了媳妇也没跑,丈人家待他还像亲儿子一样。

“对,好好待你媳妇,你媳妇有本事,你多听她的话。”邬二叔嚼着鹅肉还不忘叮嘱。

邬常安“嗯嗯”两声,“我一直都听话。”

翠柳“噗嗤”一声笑了。

“啊”青果张大嘴巴,他还要吃。

奶娃娃就嗦着筷子尝个味,一点肉都没沾,六个大人合伙啃完一锅鹅肉,猪肚鸡吃完了,排骨和羊肉吃得只剩个底,其他的基本没动。

陶椿帮忙把剩菜端去灶房,邬小婶指着芋头烧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