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架在他的院墙上。

“你不是要用这几棵树做东西?我还以为你要打棺材。”邬常安纳闷,“院子上面架梁做什么?你要把院子搭成棚子?”

“做棺材要用干木,我晾木头。”老陶匠说。

“还真要打棺材?”邬常安胡猜的,“晾木头放地上晾也成……算了算了,你别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我们帮你抬。”

邬常安身上有伤,用不上他扛木头,他跟老陶匠负责扶梯子挪桌子。

老陶匠留意着他的表情,见他在院子里皱着脸嗅鼻子,他立马拉下脸重哼一声。

邬常安讪讪的,他揉一下鼻子。

扛树的人呼吸重,进了院子深吸一口气差点哕出来,“啥玩意儿臭了?一股子腐臭味。”

“腊排骨坏了,扔的时候水流一地,味洗不掉。”老陶匠面无表情地说,“快点干活,树架上去了你们就出去。”

男人们累得懒得跟他计较,他们踩着梯子把重的一头先搭上墙,再扛起拖在地上的树干吆喝着往另一面院墙上摞。越是累,呼吸越重,臭气熏得他们止不住地呕。

好不容易把四棵树都搭墙上了,累得半死的男人们拔腿就跑,在山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老家伙真邋遢,臭水洒地上了,把土铲了不就行了。”胡家全搓脸,“可恶心死我了,晌午的饭都不用吃了。”

邬常安神色有点恍惚,老陶匠如果还要晾木头做棺材,那他儿子下葬时的棺材哪来的?还有他为啥一出门就锁门?他心头浮现一个猜想,但这太可怕了。

“哎?邬老三,你去哪儿?”胡家全见他跑了,他大声问。

邬常安没理,他去敲老陶匠家的门,听见脚步声靠近,他努力回忆这些天老陶匠身上的味道,艾草味很重,还有点臭。

吱呀一声,门开了,老陶匠木着一张老脸,手上掂着一把铁锹。

“做甚?”

邬常安往院子里瞅,院子里有铲土的痕迹,他的目光溜到老陶匠手里的铁锹上,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的猜想挺荒缪。

“接下来十天,你还跟我们一起吃饭吗?”他问。

“吃,你做饭给我留一碗,放我门口就行了。”老陶匠“啪”的一下关上门,“不要再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