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

“好哇,热闹啊。”年婶子从山上下来。

挤在一起的人闻言如流水一样分开一条道,年婶子绷着脸走到李铁斧面前,见他目光闪躲,她一把拽住他的领子给拖起来,“啪”的一巴掌扇过去。

李老头“嗷”的一声,吐出两颗黑黄色的牙,他躺在地上捂着脸哭,嚷嚷着不活了。

“我也上年纪了,我能打他吗?不是仗着年轻欺负人吧?”年婶子问指责陶椿的妇人。

妇人不吭声。

“下手轻了,这恶毒的老东西该打死喂狼。”年婶子跟陶椿说,“下次再有狼群过来,记得提醒我把这个老东西赶出去,让他去赶狼。”

“记住了。”陶椿大声说。

年婶子环视一周,参与打架的三个男人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

“散了,各忙各的去。”年婶子说。

陶椿趾高气昂地哼一声,她斜视着看其他人,见有人冲她笑,她得意极了。

邬常安给她理头发,“你打架挺凶啊。”

“那是。”陶椿伸出手,“来,击个掌,这一架打得痛快。”

邬常安学她的样子伸出手,二人“呱唧”一下击个掌,陶椿又去找姜红玉击掌。

“还有我。”小核桃踮起脚,“等我长大,我也打架。”

“你有没有吓哭?”陶椿弯下身,大手对上她的小手。

“没有。”小核桃绷着脸。

“嗯,不错,比你娘强。”陶椿调侃抹眼泪的人。

“你有你男人护着,你肯定不怕了。”姜红玉不服。

陶椿想起邬老三像个老母鸡一样炸开翅膀护着她,她对此挺满意,心里甜滋滋的,不过仍嘴硬地说:“我才不要他护,妨碍我发挥了。”

?[59]捏泥坯

“嘴巴翘起来了。”年婶子调侃。

陶椿摸嘴巴,邬常安瞥着她笑。

“年婶子,有啥指示?”陶椿精神抖擞地问。

“打一架你还精神了。”年婶子笑着摇头,“长得挺温顺,白瞎了这副长相。”

“不止我精神,大伙都精神。”陶椿伸手比划一下,“日日夜夜挖土筛土,都累了,一个个灰头土脸双眼无神,你看看,大伙现在多精神。”

年婶子赞同这话,挖土筛土枯燥又累人,吃不好睡不香,大伙心里都躁,不然李桂花和李铁斧不会失了分寸骂人找事,这夫妻俩是出了名的滚刀肉和厚脸皮,她男人都拿他们没法子。

“你身上的伤口没事吧?”年婶子问。

邬老三活动一下肩膀,说:“不影响做饭。”

“你跟你哥巡山的时候跟李铁斧的三个儿子是一起的吗?”

“不是,他们是另一班的,跟我两个堂兄是一起的。”邬老三左右四望,他记得他大堂兄这次也进山了,人呢?上山了?

“别找了,你堂兄在山上出炭,你跟他交代一声,以后防着点李铁斧的儿子,他们一家都是不要脸的无赖。”年婶子主要是交代这个事。

“好。”

年婶子忙完山下的事又上山,陶椿跟上去,问:“炭烧好了,是不是就要制陶了?”

“对,明天烧第二窑炭,男人们继续砍柴,你们在山下捏泥坯。”年婶子点头,“要多烧几窑炭,用不完的分下去,天冷了烤火。”

陶窑和炭窑离山谷不远,还没靠近,陶椿就感受到了热意,站在炭窑顶上扒炭的男人身上的单衣湿得透透的,砸炭条的男人也满脸大汗。

陶椿还是头一次见炭窑,她爬到顶上往下看,这就个半椭圆形的土包,里面是空的,装的都是炭。

“离远点,别掉下去了。”挟炭条的男人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