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铂章格外纳罕,“是公家?商贾?我没注意有谁路过。”
侍者说,“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女士,很漂亮。”
许柏承对这些从来不感兴趣,他却像感知到什么忽然扭头,我屏息静气揪起裙子,连袂角也掩住,生怕他认出我,他徘徊在我的位置窥探许
久,宋铂章都不在意了,却见许柏承这般专注,他出言问,“贤侄,是熟人吗?”
许柏承若无其事转回身,“我的朋友很少来唐宋府。”
宋铂章说,“不谈公,只谈私,纵然传播出,对方是敌是友都没关系。当下所有事也不比你与幼卿更要紧…”他话音未落,风尘仆仆赶来的宋
幼卿和走出雅间的侍者迎面相撞,侍者眼疾手快拽住她,她胆战心惊攀着侍者的胳膊站稳,“父亲,路上堵车了。”
我喝茶的姿势一停。
宋氏的应酬,宋幼卿一贯不参与,她在集团无任职,又是待嫁之龄,宋铂章这代人骨子里保守,抛头露面的差事若非万不得已,是坚决不喜女
眷去做,能符合这副场面的解释,只有专程洽谈她和许柏承之间的私事了。
我心头隐隐闪过不祥的预感。
许柏承走到门口接她,“不妨事,我们在等你。”
她看着一桌分毫未动的菜肴,“你们没吃吗?”
他挨着她耳蜗,“我不动筷子,他们不敢吃。”
她面颊漾起桃红,明知故问,“你干什么不动筷子。”
他取下她鬓角沾染的绒毛,“残羹冷炙,你还肯吃吗?”
宋幼卿撇嘴,“我有那么矫情吗。”
许柏承笑着说,“你不矫情,不许我心疼吗。”
她眉开眼笑,“你心里真这么想吗。”
许柏承已经牵着宋幼卿到达餐桌,故而他没理会,两人落座后宋铂章斥责她,“柏承很忙,让他等你,太不像话了。”
宋幼卿拉扯许柏承的袖子,他心领神会解围,“宋叔,等幼卿是我分内之事。”
宋铂章无可奈何,“你会宠坏她的。”
许柏承舀了一勺汤羹在宋幼卿的碗里,“您的掌上明珠,我能宠坏,总不能苛待。”
宋幼卿笑得更甜蜜。
我死死地捏着杯壁,硬生生压下情绪。
宋铂章邻座的下属启开瓶塞,将六只杯子倒满,“许总,宋氏进军船舶业,在海城风声四起,梅尔不知情吗?”
许柏承接过酒杯,“我父亲的幕僚遍布省内,何止海城,蒲城的风吹草动也瞒不过他。”
下属忧心忡忡说,“梅尔是船舶业起家,盘踞在业内的金字塔尖,近半世纪不下神坛,皆因令尊的高瞻远瞩,每逢有船舶业的新秀冒头,便不
惜代价打回原形,扼杀在土壤内,无一例手软,宋氏大张旗鼓虎口拔牙,对梅尔重创是势在必行,许董事长会否撕破脸与宋氏为敌?”
许柏承笑问,“梅尔和宋氏,和睦过吗?”
下属噎住,他讪笑,“梅尔宋氏始终是炮火连天,但梅尔的实力稍胜一筹。许总,实话实说,宋氏的主营是房产,您说服宋董分食海航贸易的
奶酪,和自己父亲对着干,我们董事局基本不赞成,许家的家事,您怎样都情理之中,宋氏以商业博弈的形式搅入,真激怒了梅尔,许董不至于和
自己儿子过不去,可宋氏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宋氏半路出家,软件硬件都差了梅尔十万八千里,我们在船舶业领域能倚仗的精英唯有您。”
宋铂章凝视着杯中酒,一声不吭。
许柏承脸上未见起伏,“暂时没有酿成巨额的亏损,我父亲不会过多追究,我也尽力拖延,他如梦初醒时,宋氏已占据上风。梅尔自上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