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忱摩挲着指尖掉落的一根草笠,“你亲手编的吗。”
我反反复复晃着草帽,“像吗?”
他勾了勾食指,我狐疑上前,他摇头,朝我拎着的帽子又勾,我才意识到他要草帽,我丢给他,他默不做声戴在自己头上,“老张。”
司机答应了声,“先生您要什么。”
宋世忱指后视镜,司机掰开,调整到合适的角度,他左右照着,“不像。夫人的长相美中带憨,纯中有蠢,你没这样的手艺。”
他取笑完我,拍着驾驶位的靠背催促司机,“快开走。”
司机一踩油门,载着他拂尘而去。
我追着车尾大吼,“我的帽子!”
那辆车像被烈火燃烧了屁股,开得极快,轮胎都险些脱离地面,一溜烟便无影无踪。
海城首席浪荡公子宋世忱竟然当街抢劫,真不冤枉在成千上万的二代子弟中属他最声名狼藉。
我一路疾驰开回许宅,倒车入库的全程都偷偷摸摸,今天的意外不能被许崇文和保姆知道,否则他们问起细节,我明显吃了大亏,许崇文在疼
爱妻子的表象上是无可挑剔的,只要他认定我委屈,势必会泄愤,顺藤摸瓜摸到长宁公园的录像,我背后搞的花招就露馅了,为今之计我只能藏着
掖着。
转天中午我打发了保姆出门买栗子糕,趁机驾车去4S店维修,途经福茂大街,在唐宋府大门外撞见了并列上台阶的许柏承和宋铂章,随行的是
四名衣冠楚楚的商务男士,大抵是酒宴作陪,打扮得非常庄重,颇有庆功宴或开诚布公谈判的架势。
我只顾着观察,没留意街口因我而堵塞的车队,接连地狂轰滥炸促使我回过神,我急忙朝道旁让路,司机平行时降落玻璃讨伐我,“你家建的
马路啊?你会开车吗。”
我好言好语致歉,“对不住师傅,我走神了。”
两车交错而过,我当机立断打闪拐入小道,泊在饭店的停车场,我叫门童过来,“大排场的贵客宴请酒席是哪层楼。”
门童看了看我,“唐宋府的尚品阁档次低点,水晶宫排场大,可最少招待五人以上,您几位。”
我一本正经胡诌,“六七位。”
他说,“水晶宫,四楼。”
我道谢,“有劳指路。”
我乘坐电梯直奔水晶宫,抵达四楼电梯门拉开,一名侍者恭候在角落,他鞠了一躬,“小姐,您有预约吗。”
我说,“随便找个位子吧。”
我在侍者引领下进入大堂,到处乌泱泱的,我东张西望好久也没搜索到许柏承的踪迹,“你这里生意不赖。”
侍者说,“唐宋府是承办婚庆和寿宴的酒楼,喜庆的地方人人都喜欢来。”
我眼角一扫收银台公示的招牌菜价码,“好兆头,不差钱的人都迷信,盼着沾一沾喜气,味道好不好的压根不在乎,你们老板做买卖很会蛇打
七寸。”
我跟着侍者在饭厅里弯弯绕绕,梭巡了几来回,总算发现许柏承的背影,他同宋铂章推杯换盏间相谈甚欢,短短数月,他就顺利拿下了这只老
狐狸,可见玩弄权谋之术,对症下药的功力,许柏承是当仁不让的。
我指着餐厅边缘处的几所雅间,“隔音好吗?”
侍者说,“隔音差些,饭店嘛,肯定人声鼎沸,要清净环境都去茶楼了,特别好的隔音,客人招呼酒菜服务员也听不到了。”
他往相反的方向带路,我脚下停止,“你不用带路了,就那里吧。”我索要宋铂章的雅间相对的一间,位于走廊一角,筑在装饰饭店所用的木
雕门里,仅此一间包房又拥挤又僻静,乍一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