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书蓦地想起什么,“林小姐不是曾旁听沈怀南与荣辉的庭审辩诉吗。”
许柏承暗含玩味的视线停驻在我面容。
我故作恍然,“对,是他,宋氏和荣辉争执的那批材料进口商是梅尔的老主顾,我挺感兴趣的,终审宣判我在场。”
许柏承手背从我汗涔涔的颈间掠过,不露声色顿了一下,“你没告诉我。”
我强颜欢笑,“我和李秘书提了,他没告诉你吗。”
李秘书见我推脱,他不好拆台,毕竟我的确告诉他,是他没当一码事,现在旧话重提也只得他出面认罪,“是的,许总。”
许柏承云淡风轻哦,“你感兴趣的是沈怀南,还是案子本身。”
我说,“我只旁听半场,有想法要聘用他,你们父子斗智斗勇,我们之间又随时面临败露,将沈怀南招致旗下以备不时之需,那阵我刚好想铤
而走险,律师是必然要有的,许崇文的律师团精干,人人巧舌如簧,饱读律法,除非沈怀南出马,我匿名咨询了盛文,他的代理费太高昂,我就没
再深入。”
许柏承半信半疑,“费用高昂。你缺钱吗。”
我心虚得不敢抬头看他,“费用多,他贪心太过,许崇文的背景很敏感,贪心的人用着不踏实。”
“和他说上话了吗。”
我摇头,“互不相识,没什么可说。当时要聘用他,后来没达成,好在兜兜转转都已经进展顺利。他归顺了宋铂章,我是绝对不用他的。
许柏承深不可测的模样令人生畏,“贪心与能耐成正比,沈怀南有一些本事。”
我锲而不舍转移着他的注意,“比你的能耐还大吗?”
他认认真真的琢磨,“快赶上我了。”
我搂住他脖子,“道行通天的许总,恐怕看不上崔董事的小恩小惠。”
李秘书也好奇,“许总会接受他的投降书吗。崔董事的来历很有意思,他身系宋铂章与程世洵,您要辖制宋铂章,铲除程世洵,崔董事或可
用。”
许柏承漫不经心地望向李秘书,“梅尔董事分为几大阵营,梅尔是一张大网,阵营就是一道道经纬,抽离任意都会败坏表面的平滑度,完整
性,生出被外人洞悉规律的孔洞。我父亲与程世洵和平共处,在于他不会为私人恩怨和内讧夺权而因小失大,给外部可趁之机。但程世洵自寻死
路,将私人恩怨上升到对企业的伤害,这时无论我做什么,都可以自诩无关私心,是尽孝道为我父亲扫清障碍。”
李秘书绕行过检修的桥下,改道从西街走,他打开导航,陌生的女音像水泄出,“许董捧林小姐上位架空程世洵,眼见翻身无望,他也认命
了,非但不修复关系,还自甘堕落动了报复许董的念头,董事该有的责任都弃之不顾,董事局认为许董下一步会压死程世洵,素日的交好也树倒猢
狲散,崔董事比起程氏一党走投无路急得团团转的小股东倒是镇静,没有自乱阵脚,盘算着做您的幕僚,受您庇佑在梅尔过好日子。”
许柏承顺手点燃一支烟,他眯着眼吸食,“程氏一党在核心倒台后想寻个靠山,可他们心知肚明,我和程世洵今年真刀真枪的拼,已是水火不
容的架势。我手上无股权,这几年程世洵看我父亲的眼色,如同先锋处处压我一头,他的党羽也纷纷效仿,如今大势已去,这群人的讨好建立在自
己的利益上,而非真心投降我,我未必肯招安。”
我枕着他肩窝,“不招安是正确的,崔通说宋铂章和许崇文明枪暗箭争锋了三十年,由此评定宋铂章老奸巨猾,同理程世洵能在许崇文的身边
不露野心辅佐了三十年,评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