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1 / 2)

沈怀南言简意赅,“六成。”

许柏承一连嘬了小半截,“以前你出庭的案子几成。”

“九成。”

许柏承没吭声。

青白色的灰烬一厘厘洒在石灰地上,沈怀南脚下是四四方方的瓷砖,大理石折射的光晕终止在水泥地的边缘。

“瞧不上六成胜算?”他嗤笑,“出头控告你的人是黄延祥,金方盛也出力不少,你惹下的十几桩旧债都在这节骨眼爆发了。如果林姝没有求我,我只会踩你一脚,你连一分逃脱的概率都无。”

我距离许柏承如此遥远,距离沈怀南也同样遥远,可我嗅到浓烈的烟草味,它翻滚着,如他们唇边溃散的烟云。我清楚我没有嗅到,它是假的,是我的幻觉。又偏偏真实到呛鼻,放肆地熏缭,燃烧,毁于一旦。

他们手中的烟几乎抽完,许柏承把烟头碾灭在锁住他双腿的横板,“我有一个条件。”

沈怀南不加掩饰眼中的轻蔑,“和我谈条件,你也配。”

许柏承吐出一团烟尘,“你不妨听一听是什么条件再拒绝我。”

沈怀南原本要离座,他又坐好,“你条件是什么。”

“万一判决结果是余下的四成,我败诉了。”他颤抖着右手,索要第二根烟,沈怀南将烟盒丢过去,许柏承整个人都处于极端的紊乱,他点上烟,“你不是喜欢她吗。”

沈怀南眯着眼,“然后呢。”

“只要败了,我这辈子恐怕再没机会踏出监狱。她和孩子,就依靠你了。”

我攥着拳。

沈怀南似笑非笑,“你倒舍得。”

许柏承并未计较他冷嘲热讽的姿态,事到如今,他没有和沈怀南计较的资本了,“我朝不保夕,拿什么护住自己的女人。”

沈怀南笑容转冷,“你以为你托付我,我能办到吗。”

“沈怀南。”许柏承打断他,“有你做不到的事吗。”

沈怀南低笑,“这次你高估我的毅力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拉门跨出审讯室,最终只留一句,“也低估她的情意了。”

伴随那声关门的动静,我瘫软在地板。

许柏承被刑警带走的同时,范助理也抵达刑侦大队,他告诉我是沈先生的授意,送我去见一位关乎案子能否翻盘的证人。

我跟随他上车,直奔郊外。

汽车疾驰了四十分钟,在盘锦公路驶上山道,又行驶了一阵,泊在郁郁葱葱的半山腰,茂盛的荆棘所遮蔽的尽头,是一块被枯藤淹没的匾额。

骄阳寺。

位于南郊的一座废弃寺庙,与法华寺遥遥相对,一个坐北一个朝南,去年我代替许崇文到法华寺上香,根本不知道此处竟然坐落着一间更大的庙堂。

我问范助理,“是蚂哥带入境的男妓吗。”

范助理陪同我站在破败的窗外,与其说是窗子,不如说是墙洞,周围被水泥糊死了,只开一丁点的孔,刚够钻进一个狗头。

透过墙洞,我看见男人双手抱头,蹲在墙根处,一堆枯黄的稻草包裹住他,大约一米七五的个子,黝黑瘦小,可胸肌极大,像打过激素异常发育的形状。

范助理指着男人,“您看视频里的证人,是他吗?”

我说,“他似乎很害怕。”

范助理笑了,“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都打烂了,男人嘛,谁会认命供男人玩乐呢?都有傲气,年长日久挨揍,落下后遗症,看什么都胆怯了。”

我语气怅惘,“挺可怜的。”

范助理看了我一眼,“您认为可怜吗?正是许董亲自安排尹正梧去红灯区干这行生意,对男人尊严而言,简直生不如死。尹正梧饶是犯下天大过错,终归是许崇文对冯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