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衣，下面是银灰的棉质长裤，整个人清清爽爽，只是依然很瘦，很苍白。

他听见动静，望向玄关内的我，“你怎么来了。”

我也望向他，“来试试房卡还能用吗。”

他重新盯着电脑屏幕的页面，“直说，别打哑谜。”

我把换下的凉鞋塞进门后的鞋柜里，换上拖鞋，“你在梅尔董事局那段日子，了解蔡志吗。”

沈怀南专心致志浏览键盘上摊开的资料，“奸诈小人。”

我用发套挽住长发，在脑后盘了一个发髻，像家庭主妇的样子，随意而温婉，我走到吧台倒水，“朱康收买他了。”

沈怀南偏头，定格在我脸上。

我一边斟水一边和他陈述这件事，“蔡志兼管财务部，财务部经理姜成在他授意下将一些真实账目匿名检举到刑侦大队，一直以来超过千万的假账是许崇文和许柏承父子两人经手，员工没机会插手，他们能插手无非是五百万以下小账。就算数额小，由小及大也坐实梅尔造假，完全能够支持以经济犯罪起诉柏承。尹正梧的指控还没解决，眼下又四面楚歌，数罪并罚只怕十年起步。”

沈怀南合住电脑，“蔡志除了向朱康举报，还有第二人吗。”

我摇头，“他不蠢，散播老东家的军情是商界大忌，他偷摸联系朱康，我在高层会议上也是诈姜成，意外收获把他诈出水面。”

沈怀南揉着太阳穴，“只有朱康知情，局势不算失控。”

我直言不讳，“我着急。”

他皱着眉头，“你急什么。”

我说，“那么多罪证。”

沈怀南笑了，“你也清楚罪证有那么多，许柏承犯下的，不是任何人逼他犯。”

我垂眸看着地板。

沈怀南能制约朱康，他们在茶楼那次谈话我就发现了。朱康有今天成就，似乎沈怀南功不可没，朱康打心眼里敬重服从他，更畏惧他，只不过涉及梅尔，是全省可遇不可求的大案，朱康太急于往上爬，才违背沈怀南的号令。

沈怀南得知朱康把主意打到梅尔股东的身上，彻底超出了他的控制范畴，当机立断拨通王予的号码，吩咐那边接听的男人，“去一趟刑侦大队。”

王予一怔，“什么时候。”

沈怀南说，“就现在。”

王予说，“好，您传什么话。”

沈怀南从地上起身，“当面告知朱康，蔡志的检举不实，姜成也开除了，少动歪脑筋。”

王予心领神会，“那朱康不认同呢，万一他用办案流程搪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