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2 / 2)

起来。

这香味害人不浅,它挥之不去,萦绕在鼻息间,撩拨着,催发着,痛痒着,像几千几万条小虫子在钻,在爬。

我手一抖,要甩草花3,却甩出黑桃A,邹太太欢天喜地扔了牌,“我赢了,实在不好意思。”

李太太撇嘴,“许太太别刻意放水啊,当我瞎子吗,你们私交好,我们交情也不差的,输了牌恼火得很。”

我没由来得心慌极了,结结巴巴解释,“我没放水”

我话音未落,香味来源处响起一声男人的咳嗽。

我后半句顷刻戛然而止。

邹太太面朝门口,对走廊来来往往的人看得真切,她欠身张望,突然大喊,“是沈董啊,您也来打牌?听坊间传言,您的牌技数一数二,昔年做律师时帮许许多多嗜好博彩的大客户在牌桌上横扫千军呢。”

我脊背不由自主一僵,手心渗出一片汗渍。

男人熟悉的嗓音说,“凑巧和朋友在隔壁喝茶谈生意,听到邹太太说话,来打个招呼。”

邹太太喜笑颜开,“您是稀客,我好有福气的,与大名鼎鼎的新贵沈董事长如此有缘分。”

李太太也笑,“你啊,再年轻二十岁,和沈董的缘分哪会止于这一步啊,再深一步也好商量的嘛。”

邹太太啐骂,“你发骚就发骚,少拉着我,往后我没脸同沈董打交道了。”

沈怀南倒很绅士风度解围,“是我生不逢时,错过当年邹太太最风采的时候。”

“遗憾什么呀。”李太太喜滋滋发了牌,自己拾起三张,慢条斯理碾磨开边角,算相加的点数,“忘年恋还少的哦?什么年代了,男欢女爱对眼就来,沈律师恢复单身,何尝不是邹太太您趁虚而入的良机。”

邹太太大笑推搡她,互相拆台嬉闹,我感觉身后自始至终徘徊着一束无比滚烫的目光,热辣辣地仿佛要刺穿我,将我化为一滩水,一摊灰烬。

李太太端详沈怀南,“沈董离婚后,意气风发不减呐。打算何时再步入围城啊。”

沈怀南噙笑,“缘分不急。”

李太太托腮,“是不急是没有啊。”

“有是有的,不很瞧得上我。”

李太太大吃一惊,“没瞧得上沈董?”

沈怀南说,“李太太以为不可思议吗。”

“沈董是人中龙凤,仪表堂堂,竟没瞧上您,简直没眼光。”

沈怀南意味深长,“的确没眼光。可没眼光的女人,又令男人欲罢不能。”

李太太看着手头的牌,“让宋小姐听见,她可伤心了。”

邹太太说,“缘分是玄学,强求不来的。”

我颤抖着抓牌,抓了几回都失败,从指缝接二连三遗漏,偏偏场面又混乱,我一时焦急,牌滑到桌沿,胳膊无意一碰,又坠到桌腿,是明晃晃的一张红桃2。我立即弯下腰捡,一只男人的手先我一秒捡起牌,垂落的长发悄无声息掠过银色腕表,像柳条掠过一望无垠的湖面,片刻的涟漪,片刻的交集,在那醉人的春色里。

“谁用你了?”我拍打那只手。

男人无动于衷,白皙修长的骨节夹住纸片,手背单薄的血管跳动着,我甚至能嗅到他心脏疯狂的起伏和贲张,他强势的脉搏,他性感糜艳的喘息,若即若离,若隐若现。修剪整齐的指甲也光洁透明,倒映着我轻颤的睫毛,倒映着我瞳孔里小小的清澈的男人面容。

我重新坐好,沈怀南与此同时也直起腰,将牌递给我,我接过,他没松开,仍旧攥着,“红桃2,成双成对,我也向许太太贺喜。”

我衣裙潮湿,像浸泡了水,不声不响流淌过肌肤,我奋力夺,他不着痕迹也加重力道,牌紧绷着,各不相让,“借沈董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