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孕吐症状逐渐缓和后,许柏承坐回原位,又旧事重提,“他们离婚了。”
我抽出餐巾纸擦拭嘴角的污秽,视线徘徊在摊开的报纸,“宋氏出面曝光的吗。”
除了宋幼卿,得知他们离婚消息的寥寥无几,即使知情,谁会替当事人捅破这桩丑事,有什么好处呢。
“不错,宋氏公关部发布的离婚声明。”许柏承深意十足凝视着我,“你不惊讶吗。”
我说,“我有耳闻。不过他们这么迅速公布于众,出乎我意料。”
“你有耳闻。”许柏承盯着我,“你没讲。”
我一脸镇定在面包片上涂抹着果酱,“宋氏和盛文解除联姻,对梅尔没坏处,没什么值得讲。况且沈怀南做事花样百出,谁知他一定离呢,尘埃落定我才信,道听途说的真真假假我没把握。”
我没有隐瞒,我知道隐瞒不了,他们签署协议的过程我在场,倘若我推脱自己浑然无觉,且不说许柏承能洞穿我的谎言,宋幼卿和沈怀南两方现阶段明显在厮杀交锋,一个因爱生恨,一个杀伐果断毫不留情,他们皆是失控的,会否牵扯出我都是未知数。宋幼卿邀请我现场观看这出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一要我亲耳听到沈怀南那些针对我的绝情真相,不管是不是真相,亦或如他自己所言是一种保护,一种撇清,防止宋幼卿集中火力朝我开炮下手,害我身败名裂,至少沈怀南口中那席话我听上去委实是难堪,一个女人,但凡对男人有半点动心和情意,都会为他的无情与诓骗而崩溃,熄灭自己刚焚烧的火焰,化为灰烬。宋幼卿得不到所爱之人,沈怀南也得不到,无法将我纳入怀里的沈怀南,好歹不会熄掉宋幼卿所等待的万一能够死灰复燃的那一簇火焰。其二我也算证人,沈怀南在这场婚姻中居心不良,宋幼卿要是彻底死心了,她对外宣告隐情时,拉上我作陪,会让她的指控增加不少的可信度。
我剥了一枚鸡蛋,挖出蛋黄,只留蛋白,递给许柏承,他用叉子叉住,在陶瓷碟内蘸着酱油,“他离婚,有你的关系吗。”
我一怔,“什么意思。”
他咀嚼着,“商量过吗。”
我恍然大悟,“你怀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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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柏承咽下蛋白,慢条斯理抽出木盒里的纸巾擦拭,“他离婚消息很仓促。”
“所以你猜测我们商量过?”我反问,“他离婚与我商量什么。”
许柏承眯着眼,不置一词。
许崇文逝世后,他待我确实更胜从前,很温柔,也很纵容,他神色许久没有这样深沉冷冽过,像凝结了一层化不开的寒霜。
我放下汤匙,郑重其事面对许柏承,“他没同我商量,他要结要离,要死要活,我不搁在心上,你的人生与我息息相关,他的人生与我无关,我并无半点私心。”
他继续咀嚼食物,一脸平静。
“沈怀南离婚,我承认自己最早知道,是宋幼卿约我过去,她什么意图我也清楚,其实她根本不聪明,她视我为情敌,可情场上哪有女人一心暗算男人,把男人当垫脚石,当博弈的对手,男女有情,互相会暗算和疏离吗。是你教导我的,虚情假意不可耻,得偿所愿最要紧。我接近他,他接近我,都有所图谋,建立在图谋之上的,即便有朝一日假戏真做,也心存隔阂,难以信任,为什么要自取困局呢。”
许柏承面无表情,“假戏真做了吗。”
我斩钉截铁,“我和他的情况,我没有半分隐瞒,全部向你坦白了。”
许柏承意味深长注视我,“荣辉旗下的报社在媒体同行中安插了眼线,一些记者揣测他们婚姻有第三者干预,倾向沈怀南出轨,风声开始大面积泄露,而盛文公关部并没接到沈怀南的授意进行面向大众的谣言澄清,很快关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