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卿放下杯盏，“没准会大跌呢？世俗的所谓人之常情，包括丈夫出轨吗。”

沈怀南又望向她。

宋幼卿继续说，“我力量是单薄，可被你视作玩物，私下遭你胁迫又凌辱，没有在你这里获得什么实际的利益，要不停地付出自己求得自保，还处处任你牵制，这种女人也多出力呢。”

沈怀南并未细品她的弦外之音，只当宋幼卿怨憎他，为一时痛快而出言威胁，他的确厌恶别人威胁自己，可他终归是无义的一方，他没有当场翻脸，笑里藏刀回了她一句，“你大可试一试。”

李秘书检查完协议书塞进公文包，他不经意侧头，我避之不及，仓促和他四目相视。

他只惊慌了一瞬，立马开口，“沈董，屏风后有人。”

“李秘书。”宋幼卿阻止他多言，“我们谈事，你在中间插嘴是否多此一举了。”

李秘书伫立在门后，“沈董，是”

“想知道我送什么大礼给你吗。”宋幼卿再次越过李秘书质问沈怀南。

后者又焚上香烟，手肘垫在桌沿吸食着，“屏风后什么人，你聘请的律师吗。”他笑了，“幼卿，我奉劝你不要冒险玩铤而走险的伎俩，你心知肚明，在海城打官司，无人具备道行制约我，再出色的律师也休想从我手下讨到便宜。”

宋幼卿不疾不徐斟满他手边的茶杯，“你分割的财产我很满意，金钱不能衡量女人的年华，可非要衡量时，你开出的价码确实没有亏待我。”

沈怀南眯着眼，

她不着痕迹笑，“因此屏风后不是律师。是一名具备道行制约你的高手。”

“是吗。”沈怀南脸色阴翳到极点，“我倒要看看你出什么招数。”

宋幼卿用杯盖掸了掸浮荡的茶叶沫，“你不孕，对吗。”

沈怀南阴郁又加深一重。

“你推脱公司繁忙没空婚检，但我自己去查过，我没问题。”

我愣住。

宋幼卿说，“你所持有的我不孕的诊断证明，是造假。”

沈怀南转动着腕表的表盘，“我没计较你能否怀孕。”

“你当然不计较，不孕的人是你。”

“我？”他闷笑，“你有证据吗。”

宋幼卿握着茶匙，狠狠地投掷在杯内，“医生是证据。”

沈怀南说，“你随便查，不过宋幼卿，诽谤的罪名不低，而造谣一个男人不孕，泼脏他的颜面，他会和你鱼死网破。”

宋幼卿闭上眼，平复着心情，好半晌后，她扭头看着屏风，“还不现身吗。我请夫人帮我一个忙，现在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我用力呼出一口气。

我总算领悟了宋幼卿邀请我目睹他们谈判过程的原因。

在所有人背后，尤其是置身这盘决胜棋的局中人的背后，不戴面具的沈怀南，有多阴险恶毒，宋幼卿要我看清这副嘴脸的他，就像我当初要她看清一样。

我要她看清，图她放弃沈怀南，我得以斩断沈怀南的羽翼。她要我看清，图我报复沈怀南，起码她要他一无所得，要他为自己的残忍而失去一些什么，或者当他陷入绝境，他还能找她，记起她的好，她到底还是保留了余地，在借我手报复他的表象下，她不是百分百的绝情与割舍。

我缓缓拉开屏风的象牙支架。

沈怀南看到屏风后坐着的我时，他皱眉，很快就归于波澜不惊。

“你怎么在。”

我撂下杯子，“她带我来的。”

宋幼卿同我对视，“许夫人，我的谜团解开了，我顺便也解开了你的。”

我沉默。

她没有再看沈怀南一眼，从包厢离去。

李秘书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