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承觉得我们败露了,你没挑明是绸缪别的局,甚至顾虑挑明后他会肆无忌惮失控,他要证实自己的猜测,所以他故意去桦城,看你会否跟
踪。他好像知道你不准备把梅尔给他继承,起码不会都给他。”
我迫切问许崇文,“我不懂,不全部给柏承,你要分给谁,慈善协会?信托基金?受益人呢,还是你欠了债务吗?”
我只觉荒谬,许家的家底何其雄厚,欠债是万万不能的,哪怕有窟窿要填,二三十亿许崇文也扛得住,伤不了他的根基。
许崇文打断我,“你无须好奇我的准备,梅尔的后续我有我的考量。林姝,你了解他吗。”
我紧握拳。
“这段路会很长,不论你最终想得到什么,能协助你挣扎出困境的只有你自己。你足够的独当一面,我才能托付你最重要的事情。”
我深吸气,“我明白了。”
许崇文看了我一眼,丢下餐巾上楼。
我思来想去,给尹正梧打了电话,询问有稳妥的男人吗。他一怔,“稳妥的含义是。”
“缝住嘴巴非礼勿言,缺钱救命,能惟命是从,关系网简单,不是本省人,八百公里开外的三四线小城最佳。柏承试图查他底子,但无头绪不
了了之的那种。”
尹正梧说,“许总要查?那恐怕…”
庭院响起保姆浇花的动静,我掩唇压低声,“财会室的职工有几个不善于作假,大同小异,你取取经。”
他问,“夫人的用处是。”
“问多了对你没益处。”我打呵欠,“有合适的带来。”
尹正梧琢磨了下,“日期。”
“你尽快吧。”
我没告诉他急需人选,许多要紧事仓促上阵,难免筹备不足导致马失前蹄,演给许柏承一回不成功,就没戏可唱了,万全之策的首当其冲是妥
帖的人选,是慢工出细活的差事。
不过尹正梧办事确实利落,隔天他便打来电话,我在电话里问什么来历。
他说,“未婚妻肾衰竭,并发症危急,命悬一线。是一名小车间主任,老家在奎县,没见什么大世面,人脉圈子和海城八竿子打不着。”
我感慨,“算是有情有义,在哪见。”
“他明早的火车,盛世轩茶楼雅间。”
我一声不吭挂断。
我提前赶到茶楼,临近中午,一辆出租驶进街角,一个长相朴实端正的男人一手背着公文包一手拿零钱下车,他东张西望搜寻着,皮肤晒得通
红爆皮,有几分初来乍到的局促感,黑框眼镜下那双陌生的眼眸历尽奔波的沧桑,尹正梧介绍他二十八岁,他本人比年龄要显老得多,等他走近了我叩击橱窗,男人看清我所在的位置,他一边找入口一边紧张点头。糧岐
他进来后屁股尚且没坐稳,我就开门见山,“我26岁,身高1米64,嗜甜,沿海桑城人,父母离异,腋下有一枚梅花形胎记。”
我抛出一沓A4纸,“我的习惯和特征记录得一应俱全,你背下来。”
男人迟疑捡起,他从头到尾浏览后感到格外琐碎,他不明所以,“林小姐…”
“雇佣你的男人没说规矩吗。”我速战速决不浪费工夫,“你是我曾经的男友,相恋两年和平分手,你熟知我的所有,紧接着会有两拨人找上
你,这两拨都清楚你是我雇的,而你要清楚的是,一拨真查你,你务必咬死我们是恋人,另外一拨是假查你,他会亮明自己是许总的人,你如实讲
自己拿了什么报酬,背了什么台词。只一个地方要撒谎,他问我哪天约你,你说六月初。”
男人一头雾水,“不是六月三十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