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1 / 2)

太黑暗了,男人在天窗采光的盲区,走廊摄像头和灯泡也破碎,我倒地瞬间环顾了那条过道的四面八方,能记录下我遭遇伏击一幕的物件,无一遗漏被人为销毁了。

“有一颗痦子,鹰钩鼻,公鸭嗓,个子不高,具体样貌看不清。”

“我会查清楚。”许柏承哄着我,试图抚平我此刻的惊惶与不安,“但有难度,不一定能查出。”

我抬起头,“你真的会查吗。”

他轻抚我后背的动作顿住。

我一脸天真看着他,“柏承,你喜欢孩子,对吗。”

他也看着我,他眼中波澜不惊的尽处,是细微的,皲裂出的暗涌,只刹那,就归于沉寂。

他笑着说,“当然喜欢。”

他躬着身迁就我,我伏在他肩上,“你不讨厌他带来的麻烦吗。”

他依然笑着,“我的孩子,我会觉得他麻烦吗。”

我滚下一滴泪,“柏承,我想要你高兴。”

我刚掉落的几滴泪,沉没在他错杂的掌纹,他平平常常地拂去,平平常常地遗忘,唯独这一滴,触动许柏承最深,他揽在我腰间的手一紧。

良久,他嘶哑说,“我很高兴。”

我闭上眼。

许柏承喂我喝完粥才离开,我又昏昏沉沉睡过去,再次醒来时,耳畔是深夜九点的钟声。

钟声伊始于江港,三十公里之外,长海星光。

长海是无边无际的江,星光是无边无际的天。

过冬的候鸟未回,许柏承也未归。

空空荡荡,像静止了。

我适应着白到刺眼的灯光,忽然被一抹虚影乱了神,我认出距离自己咫尺之遥的虚影,是沈怀南。

他调整着输液壶里滴流的速度,玻璃瓶倒映出我木然素白的面孔,他轻轻将我脸上粘住的发丝捋到耳后,“醒了。”

我意识原本还浑浑噩噩,直到他说话,我立马从床上坐起,一时忘记了自己身体不适,“你来干什么?”

手背骤然传来刺疼惊醒了我,我闷哼着又躺回。

他摁住我回血的针头,拉响警铃,“别乱动。”

我咬着牙,使劲抽出自己手,摆脱他的桎梏,“不用你管。”

奈何我力气太小,痛感又剧烈,反抗格外的软绵绵,在沈怀南掌下无济于事。

“柏承在哪。”

沈怀南目光锁定在渐渐褪去血浆变得透明的针管尾端,“我进门时,他不在。”

我不信他,“那么凑巧吗。”

他漫不经心的口吻,“自然有一部分事在人为。”

我冷笑,“他未必不会料到你来探望我,耳目兴许就潜伏在医院周围。”

“请君入瓮吗?”沈怀南不以为意,“孩子未曾降生,来日的变数未卜,姓许姓沈的结论还没尘埃落定,碰面又怎样,他能来医院,我不能来吗。”

“沈律师处处严谨,滴水不漏,你提防许柏承,也提防我,就该在风口浪尖上退避三舍,我入院安胎,和宋氏的女婿有何干系,你往枪口撞什么。眼下两家水火不容,总不会是宋铂章委派你慰问我,你自己更没渠道得知许夫人有孕的秘事,沈律师不担心祸起萧墙,风波又起吗。”

“我为何担心。”沈怀南从容淡定,“不想这个孩子生下的大有人在,纵然我赖在你的床上被他捉奸,你肚子里的肉他也不会算在我身上,你认为曝光是好事吗,许柏承比我更忌讳风声走漏。”

他说罢伸手,温柔抚摸我腹部,倒真有几分慈父的柔情流泻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护士很快从配液室赶来,观察着我的情况,“注意些。你不能大幅度活动。”

我蜷缩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