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2 / 2)

无畏迎上他的审问,“对,我在岳阳楼,你的隔壁。你万万没料到,你联手朱康设下的赶尽杀绝的棋局,会被我掌握。”

我没什么可隐瞒,时至今日我没有任何底牌了,在与沈怀南较量的这段风花雪月中,我前期便迫不及待用尽了自己的筹码去制衡他,逼他退,逼他败。序幕拉开之际,一切战火是最猛烈的,试探的火,攻克的火,振兴士气的火,像杳无止境的海洋在肆无忌惮翻腾着,奔涌着,各自队伍的首领都一清二楚,先下一城对后续的格局无比重要,是奠基性的战术。而输家失去的何止是一城,乃至是全盘,两方交锋,旁观者清,观战的同僚谁不是良禽择木而栖?能提供巨大援助的大亨谁不是择优而取?我只能砸,拼命砸我手里的筹码营造出沈怀南黔驴技穷不堪重任的假象,我笃定自己会赢,接二连三抛出自己攥住的关于沈怀南的软肋,我没道理失利。我不是很顺利暗算了许崇文吗,短短一年,许家天翻地覆,掌权者朝代更迭,难道沈怀南比许崇文还精明难搞吗。

事实剥开了置身在这盘局的每个人的底色,也许沈怀南不敌许崇文老道,可他的确比许崇文精明,他比许柏承也毫不逊色,尤其是布局隐忍,沈怀南已然是无敌可一斗了。

他笑着问,“许太太掌握了,又能怎样呢。”

我揪住他衣领,“你要谁死刑或无期。”

他无视我目眦猩红的怒意,“你说呢。”

我揪得越发蛮横,几乎勒住他喉结,不给他喘息余地,“许柏承吗。”

沈怀南似笑非笑,“每当他身陷险境,你都有本事力挽狂澜,源源不断投放重磅炸弹,不惜同归于尽的策略毁灭掉威胁他的人,许太太的聪明,领教过的不计其数,这一回呢。”他笑容放大,“许柏承的罪名可不小,你是否清楚,绑架偷渡、造假偷税、境外雇佣黑工这些罪状,依法会获取什么判罚。”

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绑架偷渡是尹正梧陷害!尹家人众口如一,尹正梧要跳槽对家,但他得知企业内部太多的机密,又在合约期内,梅尔不放人,于是他恶意诽谤董事长,他的指控无凭证。造假偷税,是许崇文时期遗留的罪证,许柏承至多知情不报,死刑?无期?沈匡,你是律师不假,妄图左右法律的审判,你没这造化。”

他笑意转冷,“是吗。”

我忘记了。

沈怀南最憎恶我口口声声为许柏承开脱,我有多么希望后者平安无恙,沈怀南便有多么希望他死无葬身之地。他永远不能接受同样流淌许家血脉、同样具备商业领袖才能的两个人,前半生的遭遇却天差地别,一个人上人,风光显贵,一个牲畜般落魄,携母逃亡。

他转身走向客厅,我急忙反锁门,从后面抱住他,像扑火的飞蛾死死地抱住,不在意被他的绝情烫伤,不在意他的残忍吞噬我,我明知他此时是一团火焰,掺杂着愤怒,恨意,冤情和失控,他理智全无,他沉沦进复仇的漩涡,他要许柏承灰飞烟灭,要梅尔臣服,他回不了头,也不甘心回头,可我别无他法。他看穿了我的讨好,我们早就识破彼此在这场局中的虚情假意,揭穿彼此最歹毒的一颗心算计得你死我活的面具,我的招数不灵了,除了求他。

“沈怀南,我求你!”

他背对我,我看不真切他表情在这一刻是喜是怒,是阴是晴。我知道一定很可怕,阴森而沉郁,冷漠到极点。他没有理睬我的哀求,最粗鲁的方式一根根掰开我缠在他腰间的手指,不在乎我疼不疼,“许太太不砸汽车了吗,服软了吗。”

他推开我,我又缠上去,他推几次,我缠几次,纠葛不休,周而复始,沈怀南的耐性所剩无几,“怎么,他又派你来拖延时间吗。”

我大喊,“你到底要什么!你说,只要你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