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季点头,“您要当心,致使沈怀南不得不对您手下留情的砝码,觊觎它的敌人恐怕不在少数,希望破坏粉碎它。沈怀南那艘船的人一旦得知不可能风平浪静,任由您拿着砝码作威作福操控他。”
我动作一滞,望向阿季。
他一脸淡然,“我不多问主子的隐私,我只警醒林小姐。”
我嗯了声。
阿季的警醒很在理,我怀孕的事万一被捅破,必然迎来一场天崩地裂的轩然大波,结合我先前的桃色新闻,要翻船的何止梅尔和盛文,华腾,许家,宋家,都将面临前所未有的轰炸与阴霾。梅尔现今在水深火热的灾难里渡劫,我清楚许柏承镇定自若的表象下根本招架不住任何的意外了,可制衡沈怀南的举动肯定会横生枝节,制衡的本质就是发动战争。我算计他,逼他放弃出招,这场纷争最终殃及盛文的利益大盘,股东和高层回过神后势必不放过,他们紧随其后要围剿梅尔,当务之急是化解许柏承的困境,在商战中达到无懈可击的局面,让盛文一方手眼通天的道行也寻不到突破。梅尔除了许崇文遗留的税务纠纷以及尹正梧的案子会被外界抓住把柄,本身是极度圆滑的,像泥鳅一样,随时创造污点也随时清理污点。黄焱所掌握的证据并且出卖给沈怀南,是我们都始料未及的,我怀疑许崇文的这部分问题是他刻意残留,他本有机会抹平,却硬生生拖到许柏承继位的今天,将烂摊子桎梏了自己的长子,可烂摊子又巧妙避免了刑事责任,只消耗许柏承的名声,像是许崇文给予私生子在关键时候较量力克许柏承的秘密武器,许崇文是非常有远见擅长布算的老狐狸,在许柏承篡位后,他束手就擒无力反抗的样子,我不是没起过疑心他有后招。
真是荒诞,论起歹毒与丧失人伦,许柏承和沈怀南不相上下,许崇文看透了许柏承的毒辣,就寄托于沈怀南是仁孝双全,这世间聪明反被聪明误之人是数不胜数。
我摇晃着水面浮荡的红枣果肉,“去一趟隔壁,请邹铭实的夫人一叙。”
阿季走后,不消片刻,邹太太便匆匆忙忙过来,她推门而入,同我打招呼,“哎呀,许太太也在啊。”
我示意她坐,“陪朋友喝茶聊天。”
她环顾一圈,“朋友呢?许太太的密友一定非富即贵,我要是有幸认识,对我家老邹事业有好处。”
我噗嗤笑,“邹董事的贤内助当真没娶错,时时刻刻记挂自己的丈夫。您呢,也来东江府会友吗?”
邹太太摆出一副头昏脑涨的姿态,“和您没区别,陪场面上的朋友,宋氏的几位董事太太。她们男人没我家老邹地位高,可人家联手啊,别小瞧一群虾兵蟹将联手,赶上倒霉啊,把咱们大咖搞下台。”
我说,“左右逢源,有益无害。”
我主动斟茶,邹太太凝视壶嘴泻出的液体,“红枣乌参,好喝吗。”
我随口答复,“还可以。”
她嗅了嗅气味,一言难尽换了一杯,“我喝白水吧,许太太的嗜好我是不习惯的。”
她喝着茶,我琢磨怎样切入话题不突兀,还未想好,司机在屋外敲门,“夫人,她们问您去处呢。”
邹太太拧眉。
我立刻说,“邹太太,我有事麻烦您。”
她放下杯子,吩咐司机,“推了吧,老邹不舒服,我临时退席。”
司机从过道离去。
我没再抻着,开门见山,“邹太太,梅尔的近况,您有耳闻吗。”
她神色迟缓而尴尬,“梅尔的近况吗,我没有耳闻啊。”
我不语。
梅尔在风口浪尖,涉及上头最忌讳的,大多同僚避之不及,了解越少越好,何况许家是何等的风光显赫半世纪之久,在钱财上栽了跟头,邹铭实又是宋氏的大股东,邹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