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承说,“01级。”
我又问,“朱康呢。”
“01级。”
我不可思议,“他们是校友兼同学?”
许柏承似笑非笑,“不止同学,是同寝室。朱康借调刑警专业,沈怀南有辅助他,海城区域和平郡最繁华,升迁几率大,原本朱康被分配到河东郡,是沈怀南通融了人脉安排在和平郡。”
和平郡是梅尔总部以及宋氏工厂所在,沈怀南复仇与蚕食的目标聚集地,而朱康只以为他顾念同窗之情才上下疏通为自己谋最好的出路,实则沈怀南安插他是心怀不轨,沈怀南做事基准必然要有利可图,朱康有庞大的价值,他在许崇文和宋铂章的商业地盘任职队长主管刑侦,可经侦等部门是不分家的,许宋两家有朝一日自投罗网也好,沈怀南排兵布阵诱敌下马也罢,在警局有门路,早晚派上用场,朱康是沈怀南蓄意横亘在两座大山中间的炮弹,引爆线掌握在他的手心。他千方百计搜集证据,而许柏承此次属于送把柄上门,掉进了沈怀南和朱康的火坑里,连朱康都蒙在鼓里。
我神色凝重,“朱康是帮沈怀南折腾你吗。”
许柏承漫不经心回,“他折腾与否不要紧,他的立场不鲜明,不该他管的,他管得起劲,沈怀南必定授意他。尹正梧的直系家属没有报案,我打点过了,尹正梧因公病故公司一次性赔偿三百万抚恤金,赡养他双亲直至去世,商讨方案尹家是乐于接受的状态,朱康派下属去尹家走访取证,尹家从头到尾在维护梅尔,坚定意外论,排斥失踪论。案子没有进行下去的支撑,所谓的失踪是无关紧要人幻想的一面之词,朱康死咬不放,法律角度立场站不住。”
我从衣柜内取出一条棕白格子的领带,试着他今天穿的西装合不合适,“朱康问什么了。”
“没什么。”
我又换了一条红棕色的条纹领带,更合适些,我递给许柏承,“你有策略吗。”
他站在镜前系好,“随机应变,朱康不敢动真格,他只能翘缝。”
李秘书这时从玄关外进来,他说,“许董,刑侦队来电话催林小姐尽快去一趟。”
我慌乱到面色青白。
许柏承笑着说,“倒是挺急。”他一把揽住我腰肢,“怕什么,又不是你做的,心虚成这样。”
“他找我,不就是对你的猜忌加剧吗。”
李秘书缄默片刻,他试探说,“有没有可能沈怀南暗示了刑侦队,是林小姐出手绑了尹正梧,导致他下落不明。沈怀南不确定是您动的,他也猜测您指使林小姐出面动了尹正梧,没经自己手。无论是您动还是林小姐动,他干脆推到林小姐这里,钓大鱼,而您便是大鱼。您舍她,沈怀南就趁机离间,诱导林小姐说出真相,把火烧向您。您保她,就要自己扛下,董事长卷入失踪案列为始作俑者,您干系的梅尔自然岌岌可危。目前局势的不乐观在于尹正梧地位高,囚禁他、偷渡他出境,哪一种能做得这般天衣无缝不是普通人办得到,势必花费极大,势力波及极广,这就刷掉一大批人的嫌疑了。而尹正梧人缘口碑都尚可,寻仇概率小,是他挡了上司的路概率大,私下有碰撞且地位高于他,朱康那头锁定的嫌疑人无外乎是梅尔董事。沈怀南倘若拉林小姐下水作诱饵,您二人的私情他肯定要向朱康阐明,朱康现下的定论方向,应该是奸情合谋。”
许柏承沉思数秒,“有可能。沈怀南要从林姝身上破开我的局。”他握住我手,“他知道你怀孕吗。”
我欲言又止,“他太精明,柏承,他始终在暗中追踪我们,我们做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我手冰凉,我此时浑身都冰凉,像从寒窖里捞出一样,许柏承替我取暖,“他拉你下水是为引蛇出洞,他断定我不会太绝弃你不顾,你咬紧口风,朱康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