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气氛不对劲,他从楼上俯瞰着厅内的我,他煞白。
我笑了两声,“好啊,一窝家贼。”我将水杯搁在茶几,才放下,又怒不可遏扫落了茶几上全部的物件,果篮和烟灰缸摔得噼里啪啦,刹那间四分五裂,我指着崇恩平和老张,“你们这群白眼狼,许家待你们不薄,崇文故去后,我也好,柏承也罢,待你们恩遇如旧,你们吃里扒外,要联合外人叛变吗?许家的私事,梅尔的产业,与黄延祥何干?他插手,当真为崇文吗?他怕是看中了梅尔的股份,明着被仕途的身份桎梏,不敢伸手,暗着要动一动土。”
崇恩平示意老张回避,他迈下台阶,“许夫人,您误会了,老董事长突发旧疾,业界众说纷纭,我来排查下,夫人和许董借此自证清白,不是皆大欢喜吗。”
“你排查就能平息谣言吗?我问心无愧,不在乎谣言。”我伫立在水晶灯下,与崇恩平咫尺之遥,“你少打幌子,你现在替谁卖命,又想扳倒谁,以为我没数吗。”
我逼近他,阴恻恻的假笑,“我好心提醒你,别重蹈尹正梧的覆辙。你有家眷妻儿,你与他不同,他孤家寡人,无惧无忧,你拖家带口,出事了天都塌了,你说呢?崇经理。”
他站得笔直,“许夫人承认了。”
我反问他,“我承认什么。”
他面色凛冽,“尹经理是您下得手。”
“哦?”我嬉笑,“崇经理喝醉了吗,我下什么手。”
“尹经理失踪了。”
我诧异不已,“四十岁的大男人,失踪了?”
崇恩平侦察着我面孔最细小的皲裂和波动,他一无所获,没有捕捉到我的半分反常。
他似笑非笑,“许夫人不知晓吗。”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我给崇文守丧,暂停人际交往,外界的风云变幻,鸡毛蒜皮,我一概不闻不问。”
崇恩平双手交握在身前,他直视着我,“我动用自己的人脉寻找尹经理,没有进展,我也派人去过他家乡,他未回老家,五天内他还下落不明,我便报警以绑架立案,许夫人认为大张旗鼓追查可行吗?对梅尔的声誉难免颇有影响。”
“尹正梧是功臣,声誉要紧,他平安更要紧,有何不可行。”我打量他,“我记得你和尹正梧面和心不和。”
他笑里藏刀,“公司利益当前,再加上老董事长死因的疑点要破解,深仇大恨也能握手言和。”
我拍手鼓掌,赞不绝口,“崇经理果真深明大义,怪不得崇文提携你,柏承也器重你。公司人尽皆知崇经理和尹经理争宠争得你死我活,你还煞费苦心打听他的吉凶,这就是惺惺相惜。闻者落泪,见者伤怀啊。”
崇恩平面无表情看着我演,我视线骤然定格在他脸部,像刀子扎似的,锋利而阴狠,“商场混口饭,讲究明哲保身,想当救世主先掂量自己够不够份儿,能不能压住秤砣,强出头就没意思了。”
他缄默不语,依然在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崇经理,你方才在书房偷偷装了几个针孔摄像头啊。招数太旧了,我知道你的想法,出招无所谓新旧,制敌就好。可管不管用,制不制敌,不是取决于女主人吗?我不许你得逞,你算个屁。”我掸了掸他领子上的灰尘,柔软的指尖沿着他锁骨往下移动,“崇经理挪动古董架了吧。瞧你,都落灰了,崇经理生得多俊俏呀,要不在我的私人浴室洗个澡吧。”
他抿唇定了定心神。
我挨着他耳朵,“你找什么呢?抽屉吗。崇文的私有物,只我有资格动,你敢乱动,一旦多出我不想多的东西,威胁到我,我就指控你伪造。”
崇恩平在身侧的手紧握着。
我拨弄着他滚烫发红的耳垂,“转告黄延祥,我不是好惹的,我让他三分,他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