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1 / 3)

“有心事。”

他语气温柔一如既往,我甚至一度错觉他到底有无看懂报告,倘若看懂了,他整个人都平静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我没否认,“柏承,仁尚的大夫好像说我术后一年半载不能怀孕。”

许柏承依然嗯,“似乎是。”

他迟迟不问,我反而按捺不住,不理解他在盘算什么,我仗着胆子仰头,“你不好奇吗。”

他垂眸,“好奇什么。”

我一霎难以启齿,“好奇是谁的。”

他含笑反问,“难道不是我的吗?”

我一怔,轮到我反问他,“你这样笃定?”

许柏承终于脸一沉,用力捏住我下巴,“还会有第二人选吗。”他唤我名字,“林姝,我不认为你在某些事上会不知分寸,种下贻害,孩子只可能是我的,对吗。”

我扯出笑容,“对。”

他松开手,“那讲这些多余话做什么。”

我两条纤细的胳膊攀附住他脖颈,上半身吊在许柏承胸膛,腻着他,缠着他,“我考验你嘛,考验你信不信任我,喜不喜悦。”

他闷笑,吻我的鼻尖,“乱考验什么,没个正形。”颐°+//整

109 得到

第二天早晨,我在许柏承怀中醒来,他搂着我,我枕在他臂弯,他腾出一只手衔烟,雪白的光晕透过窗纱笼罩住他,如此干净又如此温暖。我从沉睡中浑浑噩噩睁开眼,他在这片纯白里闯入我视线,像五年前一样漫不经心,又猛烈强悍。他下巴蓄满胡茬,一层新生长的覆着一层昨晚未剔掉的陈旧的,淡青之下是浓郁的墨色,性感至极的男人味。分明凌乱沧桑的一张脸,被雪光倒映其中,仿佛投入一汪澄澈的湖,清清朗朗,道不尽的韵致。

我情不自禁触碰他眉眼,那样俊美而深刻的眉眼,一半是柔和一半是张扬,融于一束光,没有雕刻的压抑感和过度尖锐的棱角,有浅浅的瑕疵,浅浅的褶皱,连不笑和眨眼时也显现零星的细纹,从幽邃的眼尾延伸,攀过蜜褐色的肌肤,没入乌黑眉角,一切都恰到好处的端正英挺。

我不声不响,任由他抱着我,可两条腿在他压制下发麻,我隐隐蠕动,令许柏承发觉到我醒了,他脑袋略偏开一寸,朝房门方向吐出口中积攒的烟雾,然后在我额头烙下一吻,他看着我,“不睡了?”

我慵懒偎在他胸口,“你几点醒的。”

他吸食了一口烟,“五点半。”

我困怏怏的欠身,越过他看床柜上摆放的腕表,八点钟。

许柏承清醒两个半小时毫无睡意,显然昨晚的孕检结果超出他掌控范畴,他在思索如何处理,如何应对,我又匍匐他身上,搜寻光影未照射到的一块隐匿在黑暗中的地板,果然一地狼藉,足有二十多枚烟头堆叠,现在正是他最心烦意乱之时,无节制的吸烟证明了我的猜测。

我拿到化验单在医院走廊所作出的权衡,亦是许柏承内心面临的抉择,他有他的顾虑,他的忌讳。而这份顾虑和忌讳冲刷了为人父的喜悦,喜悦不纯粹,不是百分百的稳妥,我肚里这块肉存在变数,而且它的变数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倘若最终是堕入地狱,它就像烫手山芋,取与舍,明与暗,许柏承都如坐针毡。许崇文在世时我们必须小心翼翼,否则过度激怒他,他脸面难堪,吃亏的是自己,一旦许崇文一纸声明剥夺长子的继承权,他是死是活,有多少儿子,大业托付于谁,都不再重要,重要是许柏承在名利场上将逼入绝路,即便企业困境,需要他临危受命接管梅尔,都会遭受口诛笔伐,不被业界和舆论所接受。许崇文的赋予和褫夺是许柏承在权力角斗场的一道圣旨或赐死。不赋予,尚有法子窃夺,但许崇文决不能在众目睽睽下褫夺,从根本上毁掉许柏承起死回生的余地。因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