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2窗口交费,记得和王主任说,我是副院长的关系户,我不排队,我马上到他诊室,别忘了录入诊号时提前给我加塞。”
保姆接住李太太的手包,“太太,我在诊室门口等您吗。”
李太太挥手,“你等着吧。”
保姆走进诊区后,李太太拉着我手,“许夫人,您节哀。”
我应和她,“李太太,谢谢您记挂。”
她亲切握住我手背,“有用得着我帮忙的,您尽管提。”
我婉拒,“都办妥了。”
李太太感慨,“老董事长可不算高寿。”
“梅尔把他累垮了。”
我话音未落,李太太竟无意识从我手中带出报告单,我立即抬手去夺,在争抢的过程,一个陌生的患者家属从一侧奔跑出,撞击上我,我被撞出半米,从抢夺报告单的厮缠中失手了。
李太太扫视着化验单,在浏览到某个结论时,她瞳孔一缩,急忙对折叠好,讪笑归还我,“许夫人,您。”
我冷飕飕的视线射向她。
她很识趣,懂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改口说,“您感冒了,还挺严重的?”
我眼里的冷意这才稍有好转,“是,突发性风寒。”
李太太笑了笑,“不耽搁您休息养病了,您请便。”
我朝她颔首,“也祝李太太早日康复。”
我和她一南一北,朝不同方向分道扬镳,我揭过扶梯交错的间距,特意看向她,她背影像是紧按胸脯,微微弯着腰,半蹲半站的大喘气。
豪门水深,顶级豪门更深,而海城水最深的许家,被她区区一个外人窥伺到最激流涌动的内幕,她怎会不惊慌。
我闭上眼,冷静了一会儿,从医院驱车驶回澜园。
我等到入夜,许柏承才满脸倦意归来。
我躺在床上,嗓音沙哑,“柏承。”
他拧亮台灯的光度,“你今晚睡得早。”
我犹豫再三才艰难地开口,“我白天去医院了。”
他脱西装的动作一顿,“不舒服吗?”
我目光落在床头柜上摊开的检测报告,“不是。”
许柏承循着我的目光也落在化验单,他拾起看了一眼,我浑身都紧绷,生怕在他脸上发现一丝一毫的淡漠与厌弃,他从头至尾看完数据诊断,又看了我一眼,再度审视着化验单的说明,神情波澜不惊,“多久了。”
我回答,“一个月。”
他放回原处,解着领带,随手扔在床尾的软塌上,“我先洗澡。”
他进入浴室,关上门,很快传来湍急的流水声。
我拉开抽屉,摸出一面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几年,真情与假意,潺潺绕绕,没未来,难有善终,又舍不得丢,舍不得停,像被什么推动着,捆绑着,爱不爱皆是过错。爱,被道德惩罚,被伦理压制,不爱,惩罚自己,又实在难过情关。
我偶尔也怨憎过许柏承,怨他总为大局弃掉我,憎他英武睿智却在儿女情长上懦弱又虚伪,可怨憎归怨憎,爱不是简简单单的怨憎能抵消的。
我想得入迷,以致于他走出浴室我浑然无觉,直到他的轮廓映照在镜子内,我才一抖,仓皇转过身,“你洗完了。”
他淡淡嗯,擦拭着头发的水珠,“不睡吗。”
我摇头,“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