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2 / 4)

崇文临死才知道沈怀南是自己苦苦寻觅的私生子,江闻是冒牌货,他来不及告诉黄延祥,尹正梧仓促败露也没来得及,故而黄延祥不知情,还当江闻是许家的遗珠,这里的失控点在于沈怀南,他晓得黄延祥这号人,也晓得黄延祥存在的意义,他站队哪头,哪头在舆论与法律上就占得先机,而许柏承的印象不佳,沈怀南若是会做人,亲自登门黄家,揭开我撒下的弥天大谎,证实许柏承和我的地下情,再自曝他是私生子,那必定天崩地裂,黄延祥想来是会打压许柏承扶持他的。

算来算去,沈怀南依旧是关键,相比日后许柏承带给他的悲剧,他带给许柏承的悲剧要惨烈难堪得多,是至死不可翻身,所以要避免惨剧的开局,要狠狠地、滴水不漏的降住他。

我瞧着壶嘴冒出的一缕缕热气,“延祥,你同崇文是结拜之交,柏承算你世侄,他将梅尔发扬光大,许家光宗耀祖,你也脸面有光,绝对是皆大欢喜之事,你觉得呢?”

他颇具深意,“许夫人,我无意干涉你们家事,但梅尔不单单是崇文的家事,它有公事成分,我很清楚柏承的风格,他是嗜权、爱权之人,他有帝王的性子,自古说君王枕畔怎容他人酣睡,割地封藩王,断然不在他的统治政策中,他削藩倒有可能。然而崇文的心愿,我要为他达成。”

我拎起壶盖,搁在桌上,续添了半壶清水,“崇文什么心愿?延祥,你误解柏承毒辣,可他的确从崇文旗下接手了梅尔,崇文没有断绝他的继承之路,他们始终有父子情分。柏承真的如传闻中罔顾人伦,欺亲灭祖,那么崇文不是也眼拙吗?他既然眼拙,他所疼爱的那个人,谁保证不是他过分美化的产物,没准比柏承还要心狠手辣。何况崇文和江闻,”

“江闻。”黄延祥用杯盖拂了拂飘荡的茶叶沫子,“崇文给了江闻不少的股份。据说江闻是许夫人找到,带入董事局,一夕间扶摇而上,从平民变权贵,他视您为重生的恩人,得到的股份又转进许夫人之手了。”

我心脏咯噔一跳,许崇文和他交待的内幕还真挺详细的,连江闻把股份给我,我是江闻的后台都毫无保留,许崇文看似不闻不问,可心里门儿清,黄延祥显然是和许家现有的这艘船对立了,船上的许柏承,船上的我,真面目都被他摸透了,怎样辩解澄清,拉拢他归队,也无济于事。

“是崇文委托我搜寻江闻的下落,我对崇文言听计从,我在阑城一家酒吧遇到江闻,他过得窘迫,我拿自己的私房钱里安顿了他的养母和弟弟,他感激我,不是人之常情吗。”

黄延祥不慌不忙说,“江闻的弟弟,和江闻是亲兄弟。我大哥在国内私下查过。”

我置于膝盖的双手骤然一紧。

黄延祥盯着我,我脸色一寸寸苍白,又在强制的心理把控下一寸寸隐去那份被拆穿的不自在,两方都默不作声。我们对峙了许久,在最微妙的关头时,别墅大门的密码锁被从外面轻轻转开,我立马张望玄关,才停止半日的风雪又开始不死不休,在长街的西南贯穿到东北,天地间一片迷离,在万物混沌的尽头是一束灼白雪光,许柏承逆光而立,收了伞竖在墙角,踏着厚重的冰雪进来,身上的银灰色大衣缀满寒霜,像覆了薄薄的影,雪是浅的,衣是深的,深深浅浅,长长短短。他掸去表面一层融化的雪花,张嘴一团纯白呵气在蔓延,许柏承笑着问候黄延祥,“黄伯父,您怎么来了。”他梭巡着流转于我们二人诡异的氛围,“我父亲的事,林小姐向您解释了吗。”

黄延祥从我这处移开视线,移向许柏承,“我不来行吗?你好大的胆量,你父亲去世多日,你竟擅自处理丧事,隐瞒死讯,让他走得冷冷清清。我上次打来电话,他已经不在人世,对吗。”

许柏承没有再竭力掩盖这件事,他很坦然直言,“黄伯父,是我考虑不周,可低调不失为最好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