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噙着一汪倔强不掉的眼泪,“我不让你输。”
许柏承也答应着,“不会输。”
我盯着浸泡在夜色中的窗柩,夜才刚至,却浓郁得像黑白电影静止于时光,静止于寂寥黎明来临前的时刻里。
许柏承说自己不会输,沈怀南亦是。
没有人是懦弱的,胆怯的,自卑的。
他们在男人的角逐地,在男人的修罗场,都狂妄,凶狠,寒光毕露。
可明天的结局,变幻未卜,谁又能一口咬定自己会否是输家。
李秘书站在书架旁又紧急处理了几封邮件,他点开一封来自项昆的,“项董说,新加印的五千册也售罄,具体的报亭地址共有五十八处,荣辉市场部发我邮箱了,只要卖出过报纸的售点一网打尽,报社又投入三轮加印,数量是两万份,有八十多处售点会上市。照这趋势,沈怀南要和咱们杠个你死我活了。”李秘书又点开华腾公关部发来的彩照,“华腾总部被记者前后夹击,蹲堵您现身。”
许柏承望了李秘书半晌,最终下令,“记者提问一律不回应,公司只管把市面上报纸一份不落的回收垄断,等风言风语降温。董事局那里,连夜召开会议,我先在会议上安抚。”
我再次坐回沙发,“市面上没了,人言可畏,能管住知情者散播吗。不发布声明澄清,股市会持续动荡,咱们想方设法封住出口,稳住内部,可外部不受控制,事态照样一发不可收拾,二度刺激内部反水。”
许柏承揉着太阳穴,目光沉着,非常极端的沉着和冷静,“放出的是事实,澄清不了。沈怀南属于金字塔尖的资本方,他有极强的渠道控场,同类塔尖的资本方无法在没有准备的时候快速推翻大面积的轰动,我们反制他的渠道是用一波热度盖住他,当下海城再无更劲爆的热度能压。”
李秘书外套口袋里的电话在这时响起,他掏出看了一眼来显,神色凝重,“许董,是黄延祥。”
我从沙发上惊慌站起,“他收到风声了?”
黄延祥是许崇文生前的故友,在同一所私塾读过书,私交极好,许崇文四十年前下海做买卖,有一半借助原配娘家的扶持,还有一半是黄延祥搬出了父辈的人脉,在其中搭桥,程世洵也是许崇文通过黄延祥结交,梅尔站住脚后,许崇文打算馈赠他股份,被黄延祥拒绝,黄家兄弟三人在仕途从政,沾染了名利场的名,不方便再明目张胆沾染利,黄延祥一辈子凭借清醒也混得格外上道,他和许崇文是大相径庭的性格,许崇文更倾向富贵险中求的人生,一个为家族保本,世代吃皇粮安稳度日,一个为家族争利,在大风大浪的漩涡中厮杀异己孤独求生,故而同有两个儿子的许家比黄家要复杂莫测,变数更多。
李秘书接收许柏承的眼色后,从书房内退出,后者接听贴在耳边,那边立马开口质问,“柏承,新闻是真是假。”
许柏承闭上眼平复片刻,“黄伯父,竟还惊动您了。”
黄延祥很气愤,“惊动我不算什么,惊动整个海城的商界,才是大麻烦。”
对比黄延祥的急躁,许柏承语气一如既往温和,听不出半分漏洞和起伏,“我心里有数,情况在掌控中,黄伯父不必担忧。”
“你掌握得了吗?我看大盘了,刚曝光一小时,梅尔每股股价跌了七块。经过一夜的发酵,明早每股能剩下十块吗?跌到崖底了,柏承。”
我屏息静气在一旁。
“黄伯父,让您操心了。您在国外过得还舒心吗。我抽空到您住处看望您。”
“我下周飞国内的航班,海城一团糟,我能舒心吗,你父亲身子不好,他最看重家族的名望,你惹出这么大风浪。”
“国际航程长途跋涉,黄伯父何苦辛劳,您的关怀,父亲心领了。二伯父和三伯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