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润鹤穷追不舍,“我不问他,我就问你,你有喜欢的人了?”
许柏承回答得半真半假,琢磨不透,“陈小姐非要答案,那便有。”
她直勾勾盯着他,“是宋幼卿吗?她是你前未婚妻,可她嫁给沈怀南了,她是盛文的老板娘。”
“我就不能换个人喜欢吗。”许柏承倏而被逗笑,“而且陈小姐从何处得知,她是我喜欢的人。我们见面几次,你每次都很坚定这点。”
陈润鹤一本正经,“许先生除夕后就三十四岁了,没老婆,没恋人,你肯定惦记她。”
许柏承察觉到她太过口无遮拦,容易生是非,眼下梅尔和盛文看似各行其道,实则剑拔弩张,他正色澄清,“我没惦记她。至于感情,从来都不像陈小姐理解的那么回事。”
陈润鹤又燃起希望,“所以你根本没有喜欢的女人对不对?”
许柏承无暇再纠缠下去,“有就是有,无就是无,我何必故弄玄虚。”
他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我们一同朝电梯走去,陈润鹤也紧随其后不依不饶,“许先生,你告诉我是谁,难道她的后台比长华集团还厉害吗。”
电梯到达这层后,金属门轰隆隆拉开,许柏承先迈入,他等我也进门,在陈润鹤试图进门时,他胳膊虚虚实实的拦截了她,“陈小姐,我无须长华集团的辅助,你好奇的她背景也远不及你,如果陈小姐介意输赢,你赢了。感情之事,越简单越好,我以长华为条件答应结亲,陈小姐的一生做利益的附属,你所向往的真情求而不得,是你所愿吗。”
陈润鹤呆滞看向他。
许柏承按下数字1,“我不愿耽误陈小姐,不忍你情意所托非人,仅此而已。”
两扇门又轰隆隆地合住,隔绝了回廊的一切。
娶一个女人便能搞定身价数百亿的长华集团,许柏承会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利益,出乎我的意料。
其实我不是没做最坏的考虑,许柏承结婚也不会放了我,我知道许家和梅尔太多的秘密,知道沈怀南的来历,知道数不胜数的丑事,我这张嘴是太多人的威胁,是他们的后患。我已经丧失脱离许家,确切说是脱离许柏承的资格和自由,我没想逃,可即便我想逃,我也逃不掉,许柏承的势力天罗地网。我在他棋盘上至关重要,可我在他棋盘上也微不足道,我驯服听话,便重要,他对待重要的我,会疼护,会纵容,会长留,我不乖巧,他的疼护和纵容也将灰飞烟灭,对待微不足道的我,他会割弃,会按照他的方式处理。
许柏承令我深爱也惧怕。
我深爱他多年,也惧怕他多年,有时爱胜过惧怕,有时惧怕大于爱。
我逐渐认命自己被操纵,被豢养,至少许柏承为我布下的人生也算风光。
我什么也不缺,金钱,名位,欲望。我只缺失安稳,在金钱名位和欲望的夹缝中被放逐吞噬的安稳。景河公馆是海城最名贵的房子,可它无法满足我心上的缺失,而能够满足那块缺失的他,却不肯收走自己为我布下的人生,亦不肯填补我岁月的裂缝。
他放弃了长华集团。
就如同给了我尊严。我最迫切,最渴求的尊严。
只拥有我一个女人的许柏承,是我情感的支柱,是我消除噩梦的良药,是仅存的慰藉。
尽管世间的浮屠众生都以尊严换取财富,许许多多的人不介意尊严泯灭,可他们不是我,他们失去尊严以谋求,我失去尊严却别无所求。
没有人不清楚,金字塔尖的男人,任何人皆是蜉蝣草芥,无权与他们争尊严辨对错。
当我不再幻想尊严,尝试着适应一辈子都活在黑夜中,与已婚的许柏承不死不休时,他突然回头了。
“柏承。”
他原本在闭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