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在我之下,我的赢法更高明。”
确实,许柏承输得比沈怀南难看。只是他险中求胜,险而漂亮,才勉强扳回一城,而沈怀南始终安如泰山,把最要命的看护得死死地,他没有许柏承在生死局上险象环生的起落冲击,却比许柏承更稳。假如许柏承定力稍差,钻了沈怀南和尹正梧设下的圈套,偷工减料,视成百上千的生命为草芥,国际大厦将成为梅尔的污点,衰落的根源,成为海城的反面典型,成为许柏承欺瞒政府的违法罪证,它是梅尔两代掌权人垒砌了半个世纪的盛誉轰然倾覆的一剂惊雷。
许柏承几乎是置身在悬崖之上逃过一劫。
沈怀南三番五次剑指他命门,窃夺他囊中之物,许柏承对他的压制却从没逼近过命门,总是快要逼近时被沈怀南临阵逃出生天。得手与否不是评估他们胜算的关键,关键是谁能一而再的兵临城下擒住对手命门,只看这一点,沈怀南了解许柏承要超过许柏承了解他。
在海城落地生根后,沈怀南一直研究许家父子,完全的了如执掌,许柏承在明他在暗,他占得先机。他们的交锋,各有各的公平,也各有各的不公。
我不理解许柏承将我定义为这盘棋的绝杀棋子是出于什么考量,沈怀南显然毫不昏庸,他没有沉沦在我的诱惑里忘乎所以甘于退让,我已经使尽全身解数,我降不住他,他有他的原则和界限。
但许柏承又从不打无把握之仗,派出绝杀棋没有换来回报,不像他会做的事,他不是不做两手打算的人,然而这次许柏承是实实在在地没做别的打算,他都赌注我身上了。
我勾手指,“沈律师,来一根。”
他把烟盒隔空甩进我车里,我翻找着,在副驾驶的坐垫下找到一枚油尽灯枯的打火机,还剩一丁点的油,我抖落两下,仰着头过烟瘾。
“许柏承不喜欢我抽烟,为了保住情分,我在他面前戒掉了。我不喜欢沈律师言而无信,沈律师为了保住你我暗度陈仓的刺激,你最好也改过自新。我在你这儿没什么可图的,你既不会放过许柏承,也无办法成全我,沈律师能挽留我的,只是言出必行了。”
我掸了掸青白的灰烬,“沈太太是名门闺秀,又曾经身陷桃色流言,床笫之事想必会故意很克制,很虚伪。沈律师一向也绅士,不愿自己纵欲面孔示人,换个情人兴许会走漏风声,沈律师正人君子的表象势必溃不成军,横看竖看,沈律师最安全隐蔽的快感,还是非要求我莫属。”
沈怀南饶有兴味,“许太太的分析,确有道理。”
我笑而不语。
他问,“那如何是好。”
我晃悠着烟盒,哐啷哐啷的闷响,“沈律师还用我提点吗。”
他神情玩味又漫不经心,“情浓时,我允诺许太太,你提任何我都给你。”
我看着沈怀南,“还算数吗。”
他虚虚实实吸着烟雾,“看你提什么。”他睨了我一眼,“一些免谈,一些可商量。”
我懒洋洋匍匐在窗上,“沈律师别结婚了,行吗?”
他掐烟的动作一停。
我说,“许崇文不在人世,我是自由身,沈律师不结婚,我们有无限的可能。”
这是我初次阻拦他婚事,无比认真的阻拦,没有戏谑,没有揣度,由不得沈怀南不信。
他舌头抵出口腔里残留的烟丝,“你来真格的?”
我尤为认真,“是。”
他笑了,“不希望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