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体啊?”
他端详我写在幕布正中间的林姝二字,他琢磨着,“回体?”
我得意,“是我自创的林体呀,张总有求于许董,连拍马屁投其所好都不下功夫吗?他不爱听夸奖,我爱听,张总的功课没做好,拍错人了。”
张总一愣,四面笑声迭起,他羞愤,咬着后槽牙拂袖而去。
一位年长些的男人满是鄙夷,“区区副总也进来混个眼熟,张则发欠一屁股债,以前在光润电子管市场,倒卖商业机密填赌债窟窿,把老东家心血毁了大半,年初在海桥钢铁管销售,吃了大量回扣跑国外赌,新东家教训一通还死不悔改,又憋着物色一条出卖机密的门路,简直是狗改不了吃屎。”
后头跟着的男人接茬,“梅尔有钱,堵他一辈子的窟窿也堵得起,他倒懂得一劳永逸。”
年长男子走在我这方,“许夫人三言两语,臊得他无地自容。”
许柏承目视前方无动于衷,我也笑而不语。
巴结许柏承的人比比皆是,荣辉在巴结,孟氏也巴结,许柏承好歹会卖点面子,总有用得着之际,用不着当狗腿子也百利无一害,可张则发的巴结之所以他不买账,是源于海桥钢铁和华腾集团有冲突。梅尔侧重贸易业,第三产业,华腾在建立初期是瞒着业界、瞒着许崇文运营的,倘若华腾也侧重第三产业,除非烂泥扶不上墙,只要有出头之日,必然少不了硬碰硬,华腾浮出水面是要找准时机的,横冲直撞只能沦为刀俎下的鱼肉,不等敌人动手,一心打压长子的许崇文自己就出手解决了,华腾要闷不吭声的养精蓄锐,必须倾向重工业发展,和梅尔宋氏背道而驰,才能躲过多方打压,在开局活下来。华腾抢了海桥旗下几条铁路兴建的工程,和万科恶战之前,海桥就苟延残喘了,近期不知托了谁的福,逐渐由颓转兴,开始和华腾叫板,华腾是梅尔的一道屏障,许柏承经商十二载,唯有一个大错特错的决策,将华腾与梅尔并购。华腾破城,则梅尔岌岌可危,梅尔本是无懈可击,海航贸易梅尔独大,没有平分秋色的企业,如同硕大的圆环,没有支点和残缺,就无软肋。而华腾所在的工业领域群狼环伺,宋世忱管控的市场部也开设了与政府合作的地铁项目,华腾的对手可谓十面埋伏,反倒给梅尔增添了弱点,击退华腾,梅尔股份必会大跌,镶嵌在梅尔圆环属于华腾的那角也必会豁开。当下海桥崛起后的苗头,是冲着华腾来的趋势,这把火即将愈演愈烈。
海桥自己没这份远见,如果海桥的老板知道攻下华腾的价值,在华腾刚冒头、还屈于海桥胯下时,海桥就出马了,由此断定海桥有幕后主使,而且极其狡诈,许柏承有怀疑的人选,我更有,可他不笃定,我更不笃定,宋氏与盛文刚休战,各有损伤,他们按理说是腾不出手再兼顾海桥的,海桥不是一般的弱势,给海桥续命造价不菲,让海桥出面攻歼华腾,要注入的造价比单纯的起死回生还翻十番,宋世忱甚至贪图西码头的盈利来喂养自己,十个八个亿的造价,他把自己卖了都够呛,而沈怀南为制衡宋世忱,将最要紧的一颗安插在梅尔的钉子王予都搭进去了,且不说他没钱,就算有,拿这笔钱救济海桥,再利用海桥对抗华腾,完全是舍近求远多此一举。
许柏承刚才是可以回避张则发的,他主动打个照面,醉翁之意不在酒,许柏承要引起议论,从议论中摸清海桥最近和哪家企业明里暗里交集频繁,很大概率是海桥的新后台。
作为省内龙头公司的董事长,来自海城的贵宾,许柏承一出现便备受瞩目,他久经沙场,我也得心应手各种场合,各自官方性应付着男宾和女宾。
我打发走最后一个女眷,小声同许柏承说,“我葡萄汁喝多了。”
他看了我一眼,“想尿?”
我捂住他嘴,“想小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