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集团里拔高一席象征权力增进一大步,盛文这种分裂式集团尤其是。因此宋世忱在新闻曝光后,即使意识到被我摆了一道,鲁莽之下质问我一通,我安抚后他便也到此为止,信与不信都得到此为止,他绝不敢同我在根本上撕破脸,我把他推上虎背,他骑虎难下了,盛文犹如一座巨大火坑,老狐狸们都在争当名副其实的老大,牢牢地攥住用来操控沈怀南的那根线,把盛文沦为自己洗钱偷税欲盖弥彰的窝点,宋世忱的鞋子已经脏了,他想在岸上坐稳些,日子舒服些,自己没法子在明面出手,而暗处,盛文是龙潭虎穴,全是玩阴的行家,人在屋檐下更没法子班门弄斧,他只能倚仗我出手。
伴随股市战的尘埃落定,宋氏和盛文各自迎来一颗定时炸弹,互为掣肘,股东会议上方能公开的机密,双方驻扎后都彼此掌握,没有真正的赢家。值得一提是,真正的赢家是梅尔实业。王予是沈怀南的心腹,此番被殃及,从大股东压缩到小股东,董事局规定持有6%以上股额的董事才具有决策权和提案权,王予因股额不达标,顺理成章被罢免两种权力,只剩一项少数服从多数的表决权,许柏承轻而易举就能压住他,也就等于压住盛文的触角,沈怀南的棋子在梅尔已是废子了。
许柏承合住报纸,他看向我,噙着一丝耐人寻味的浅笑,“一箭三雕。一雕,挑起宋氏盛文不睦,迫使宋世忱和沈怀南现阶段都臣服你,起码不得罪你。二雕,掀起盛文动荡,惊吓资本方,他们都以为沈怀南必然能拿下宋铂章的女儿,分宋氏半壁江山,未料想山崩地裂,嫌隙已生,沈怀南与我在竞拍会就结下梁子,再和宋氏对峙,盛文无可依附,七位董事惊慌失措,便于你接下来逐一利用他们的弱点威胁击破,三雕,拔除王予这根钉子。”
我和他对视着,他眼底也是深浓的笑意,“林姝,干得漂亮,你简直聪明至极。”
他从西裤的裤兜里摸出一包烟,新换的牌子,食指拨开盒盖,用牙齿叼住烟蒂,舌尖一勾,含在齿缝间,又扣上烟盒,打火机点燃,他隔着溃散的浓稠的青雾,忽然问我,“你们有过几次。”
我心脏咯噔一跳。
早在我和沈怀南奸情初次暴露,许柏承就问过类似的问题,他满身煞气,暴戾又野性,掐着我脖子,毫不遮掩的抖落出我们在海檀公寓的苟且,我哭泣着哀求他,推脱着自己,他顾忌我在许崇文身边的价值,饶恕了我。就那一次,他就问那一次。之后许柏承对我所有的错乱纠葛都视若无睹,或者说,他一清二楚,不曾深究。
直到这回我的荒唐派上了用场,我幻化成制约沈怀南的一柄横在他心口的钢刀。
我使出浑身解数悬在他的生死命门,许柏承在时机成熟之际又亲手送了一刀,把这柄悬在他命门上的利刃往更里面扎,抽出血流不止,留着又溃烂疼痛,身为利刃的我,自始至终刀柄都握在许柏承的手里。
沈怀南动了心,动了两分情,也动了怒。
我们如此契合,在世俗的悬崖底开出一朵刺激的花,黑暗又禁忌,连意乱情迷都可以演绎,演绎到狰狞失控,欲海翻滚,随时的动情,随时的抽身。我和他的罪与罚都势均力敌,我和他的真与假都棋逢对手,他先埋伏圈套,精心筹备,接近我设计我,我一无所知,堕入他的圈套,又误打误撞拴住他,他一步步滑向地狱边缘,我在边缘来来回回,却比他定力深。
于是利刃反杀,许柏承要收网了。
他一拉,牵着我的绳便将我往回带,带回自己的营地。
沈怀南不撒手,他未曾俘虏我,未曾感受到我的爱意,未曾打破我的心防,他不接受自己在女人这里栽了跟头,女人却无动于衷。他暂时封闭了理智,任由我连同他一起带回许柏承的营地,对他来说无比危险的地带,无论他出于什么打算,反间计,将计就计,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