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头雾水,“您明示。”
“你的双份工资,崇文一份,柏承一份,对吗。崇文这一份是正儿八经的酬劳,柏承这一份是你额外的奖赏,我说你有眼力,李秘书送我回来
我见你的反应你就明白我识破你的来历了,你深知这个家我不是外人,崇文将半壁身家都赠予我,柏承倒像外人,你一味效忠他,我要解雇你谁也
保不了。”
她不再吭声。
我吹着杯口冒出的雾气,聚集又散开,散开又聚拢,“柏承安插你的目标是崇文,他们父子彼此监视,原本无关我,所以我不计较,你今天明
显投诚我的阵营,柏承能放我一马,想必你出力了。其实他与我是一艘船,共同的企图也一样,你效力我等于效力他,你替我遮着无伤大雅的谎我
不会亏待你。你该汇报什么还向他汇报,该在崇文跟前打掩护还掩护,我们谁成大事,都算你立功。”
保姆点头,“我听夫人的指示。”
我张嘴试了试茶味,倏而伏低身子啐了出来,我讨厌苦的食物,而许柏承嗜好苦茶,苦得发涩最合他胃口,虽说爱屋及乌,爱一个人久而久之
口味也能养成他的,我半辈子都将自己活得像他,偏偏我嗜甜如命,仿佛阴差阳错筑成的银河,千方百计也无法渡我。
我失神许久,保姆试探说,“夫人,您有其他事吗。”
我回过神撇开茶盏,有几滴飞溅出,我望着氤氲开的水滴,“没有。我只是想,女人拼命讨好男人,到头来既不像自己也不像他,女人能否得
到善果。还是那个无须改变就与男人相似的女人,更易如反掌成功。”依※
她无言以对静默着,我说,“你忙吧。”我泡完澡回房补了一觉,中午睡醒后搬了锄头蹲在花架下培土,许崇文闲暇时爱好侍弄花草,大富大贵的男人极少养玩意儿,大多收藏古董字
画,然而他书房里没堆什么值钱的陈设。我问过保姆缘故,事实证明女人直觉真的很神奇,保姆说和许崇文三十年前一段感情有关,细情她也不得
而知。
我招呼保姆将阳台上晾干的百合花拿来,她拎着竹篓倒出里面的干花,“夫人,许董出院给翻新过了。”
我用锄头随意拨弄着,“他自己翻的吗。”
“是。有一晚庭院灯亮着,都半夜了,我扒着窗户,是许董在栽土。”
我心不在焉磕着木柄上的土渣,“崇文爱柏承的母亲吗。”
保姆一愣。
我悻悻说,“原配尸骨未寒,丧期就迫不及待再娶,确实一丁点不爱吗。”
保姆扶起我,“有钱有势的男人不都那么回事吗。丈夫是天,妻子的兴衰荣辱寄托于自己的丈夫,许董原配早亡,内外要女人操持,许董的身
份不可能孤家寡人。”
我笑了笑,“也是。豪门的女人服从和生养为重,豪门的男子那颗心分了几十瓣,能分得一瓣就不易了,还指望整颗吗。”
我丢了锄头正要上楼,栅栏外响起急促的喇叭声,我起初没在意,直到保姆提醒我是许柏承的车。
我站定在原地,可那辆车纹丝不动,像在等我主动,我只好迎上去,李秘书降落车窗,他恭恭敬敬说,“林小姐,这两天您有约吗。”
我说,“暂时没约。”
李秘书查询邮箱中的备忘录,“宋氏股东邹铭实的千金是本周婚礼吗。”
我随手抠着门把上的漆皮,“我懒得动弹,贺礼备足了,人去不去的邹家不挑理。”
他关掉平板,“林小姐有空,刚好许总要出差一趟,他准备带上您。”“出差?”我不可思议,“蒲城没解决吗。”
李秘书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