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说不还她吗。”
李秘书低头,“是我多嘴了。”
“等下。”许柏承走过去,食指摩挲着莹润的石头,李秘书说,“许总,是珊瑚珠。”
许柏承面色深沉,“成色不错。”
李秘书欲言又止,许柏承收回手,“你想说什么。”
“林小姐的朋友品味很好。”
许柏承打断他,“好到吸引她夜不归宿吗。”
李秘书掂量着尺度说,“女人相约,谈及夫家,珠宝和美容,一时忘了时辰在所难免。”
许柏承意味深长盯着珊瑚珠,“除了你说的这些,女人真正甘心花费工夫和精力的,更多是男人。”
李秘书神色凝重,“林小姐没胆量。”
“曾经是没有。”许柏承点到为止再不多言,他命令李秘书,“你先回公司,我随后到。”
他说完返回餐厅,有条不紊在我对面落座,保姆盛好三碗粥,许柏承饶有兴味打量,“卖相不错。不知味道配得上父亲的夸赞吗。”
许崇文催促他,“你尝一尝,林姝做菜不行,煲粥熬汤偷懒的饭食她相当拿手。”
我夹了一块熏肠放在许崇文碗里,埋怨的口吻说,“你拖上柏承一起取笑我吗。”
许柏承浅尝辄止喝了一口,“是还可以。”
许崇文问他,“你以前没吃过吗。”
许柏承的确在许崇文的眼皮底下吃过我煲的海鲜粥,还不止一次,他为了伪装下意识的撒了谎,却没料到许崇文刻意揪出质疑自己,再睿智严
谨之人心虚时也会百密一疏,越要掩盖什么越会权衡过度,反而舍近求远。我顿时紧张起来,生怕他一错再错,令许崇文更疏离,幸好许柏承沉得
住气,如何作答都是错,他索性不正面作答,“应酬上酒席吃太多,在家里吃过什么印象不深刻了。”他从容不迫向我道歉,“林小姐多担待。”
我偷窥许崇文的脸色,他还算平静,我说无妨。
这顿饭我心惊胆战,两边我都有不可告人的机密,稍不慎就会遇浪覆舟,我甚至吃不出滋味,像填鸭子似的塞着,许崇文吃到一半取下沾了污
渍的餐巾,“宋铂章老奸巨猾,这次宋氏做了你的替罪羊,和荣辉对簿公堂引发满城风雨,他静下心琢磨会顿悟的。”
许柏承胸有成竹的架势,“宋铂章没证据怀疑我,不具备有力的证据支持疑点,聪明人自会按兵不动,不使自己身陷莫须有的揣测,伤人伤
己。”他端起粥碗,“父亲,和宋氏的一番接触,内部的弊端暴露无疑,宋铂章并无可信赖的部下,他单打独斗至今,连当初井水不犯事的荣辉也
彻底反目为仇,宋氏在海城如同孤岛,自身的实力禁不住四面八方的消耗。宋铂章很希望搭上我这艘船,人与人的私交某些程度上能渗透到公事领
域,是保留颜面又有利可图的捷径。当然”许柏承话锋一转,“到底谁才是有利可图,来日方长。”
许崇文蹙眉,“梅尔宋氏不睦,历史性的梁子不是一朝一夕能扭转,何况我不打算扭转,他固守楚河汉界就相安无事,宋柏章越雷池我便和他
斗,你没必要在这件事耽误自己的心思。”
许崇文旁敲侧击让他抽身,许柏承并没明确表态,他只说,“父亲,我有分寸。”
许崇文放下筷子,擦拭着寥寥无几的油渍,“林姝,你跟我来。”
他跨上木梯,我也紧随其后,到二楼书房他说,“柏承主意正,我阻止了,他未必肯听。”
许崇文不过因为我的哀求才适当摆个样子,他心里对许柏承亲近宋氏的这步棋乐见其成,我没揭穿他,“崇文,我明白。是我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