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是床笫之欢。他大约也洞悉了我图谋什么,我的图谋因他而起,这是许柏承没下定决心毁掉我的缘故。
他已然清楚,我拴住了沈怀南,又被沈怀南以其人之道反噬住。
“我提出一拍两散,可沈怀南不依不饶。他想利用我拿捏你,利用许崇文妻子的身份,借我之口给他正名,坐实他是许崇文幼子的事实,名正言顺对梅尔动手。沈怀南的戒心很重,女人难以靠近他,即便有用处的人要靠近他,他也有所保留,我能靠近他。”
许柏承面色有隐约的松动,他端详着我。我似水风情下是信誓旦旦,“我说过,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事。柏承,我不会食言,不会悖逆自己的诺言。”
许柏承垂下眼睑,将里面的精光尽数掩去。
我们都没有急于再往下说什么。
过了片刻,李秘书在廊檐下敲门,“许董,梅尔有加急文件。”
许柏承拧开壁灯,四面霎时大亮,“放客厅。”
李秘书说,“是。”
我从他怀中抽离,在我拉门的一瞬,许柏承叫住我,“林姝。”
我步伐一滞。
他语气和他面孔一样无波无澜,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五年前我警告过你,我喜欢聪慧识趣的女人,喜欢在欲望所求上适可而止的女人,欲望既然出格了,聪慧的女人懂得尽量补救,你明白吗。”
我虚浮又无力,眼前一阵阵发黑,“我明白。”
他淡淡嗯,“明早我回华腾开会,你睡着不必起来送我。”
我回答,“好。”
他不再多言,我浑身颤抖着冲进主卧,反锁了门,背靠着墙壁,像顷刻间被巨大的空荡的针管抽干了体内血液,震碎了经脉,我不知所措的喘着气。
在许柏承身旁,劫后余生不是简单的事。
我摸索着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又蹲下翻找抽屉,在一个铁盒里摸出全新的SIM卡,塞入开机,打开电话薄,拨通复制在手机内的备注为“二哥牛肉面老板”的号码。
一遍没接听,两遍响了六七声才传来男人惺忪慵懒的鼻音,“有病?”
我辨认着,戾气像宋世忱,音质又不像,太奶了。
我咳嗽了一声。
他恼了,没好气骂,“几点了,深更半夜发什么骚?”
果然是他,他当成哪个露水之欢的女人了。
也难怪,凌晨两点钟,但凡正经姑娘,犯不着骚扰一个非亲非故,压根没过多交集的野生男人。
我清了清嗓子,“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