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觉自己驾驭不了沈怀南,他太阴险,他的阴险令我猝不及防,我录下苟且偷欢的证据,试图胁迫他,他竟然也录下了,我畏惧大白天下,他何尝不畏惧。这份证据曝光,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会猎杀我们的不是早就知情的许柏承,是道德的枷锁,沈怀南有未完成的夙愿,不甘心做销声匿迹,我所有的心机都用来部署许崇文死后握住许柏承,这杆枷锁一旦锁上是毁灭性的打击。我和沈怀南甩出这张底牌无非是试探,但试探过后,我只有延续这样的荒唐,我不能让致命的丑闻公布于众。
我不知道沈怀南会钳制我多久,对于我来说,他的价值只剩下西码头,除此皆是羁绊和危险。我摆脱不掉他,也不敢向许柏承坦白,半年前沈怀南的身份和企图我就心知肚明,我迟迟没汇报,还私下助力他,掩护他,拖延到他时至今日成了大器,连拔除他都费事,我不敢面对许柏承得知我是幕后黑手所爆发的戾气,他包容我任何过错,不可能容忍我在大局上对他的算计。沈怀南非常清醒明确得捏住了我最大的弱点,进退两难。
我想起昨晚客房里许柏承和李秘书的对话,没犹豫地戳破沈怀南的谎言,“盛文董事局群狼环伺,人心叵测,你堂堂董事长都没法做主,我当上股东又如何,能获取什么权益吗?只能让操纵你的资本方再多一个被操纵的木偶而已,除非我出头同他们敌对,以梅尔的旗帜力压他们,抢回自己身为股东的权益,那沈律师呢?不费吹灰之力乘我的东风翻身吗?你的心思我一清二楚,没必要玩这一出九曲回肠。许崇文的夫人,梅尔背后的许氏家族唯一的女眷是你急需的护身符,你拉拢我入伙坐镇董事局,那些视你为傀儡、意欲榨干你心血、牵制你赚钱的老油条,会掂量掂量自己,能否抗衡梅尔现任董事长的继母,再决定取你几块肉,甚至吞下的肉,他们没准会奉还你。而沈律师更深层的打算,是攀上梅尔这座隐形的大山,在海城万众瞩目下欲盖弥彰。你请来许夫人当股东,谁还信誓旦旦认定许柏承要赶尽杀绝你呢,只会认定你们化敌为友了,至于我,是许柏承招安你的枢纽,他生性多疑,你又来势汹汹,他招揽你保留后路,你归顺他尝到甜头,也算情理中。他派女人出面,你接纳女人入主,降低了你顾虑他埋雷的风险,毕竟我是你的伯乐,不惜转让股份提携你,我没理由炸你的大本营,而许柏承又显得足够信任你,看重你,才会搬出自己的继母。你就打着这一重幌子震慑外界,震慑盛文的资本方,让许柏承莫名其妙的做了你的保护伞。你太了解商界的尔虞我诈,看在我的面子上,同僚好歹会卖盛文三分薄面,有心动手为难你的都作罢了。”
我似笑非笑拍打沈怀南面无表情的脸颊,“许崇文病入膏肓闹得满城风雨,他们父子一度面和心不和也人尽皆知,你我的关系微妙,有人说我们是合作互惠,你想方设法辅助我卷跑丈夫的财产,有人说你是我豢养的男宠,我爱你入骨,赔上身家性命也要捧盛文,还有人说,你迄今未娶,是痴恋一个有夫之妇的露水情人,总之,沈律师千方百计把这段畸形的地下情摆到台面上,巴不得沸沸扬扬,你背地里推波助澜,意图是什么?令许柏承无法对盛文下手,他若是光明正大找茬,则验证了他与自己父亲的续弦不谐的争议,许崇文宠爱我,明处他只好尊敬我,许崇文要归西了,他也原形毕露,急不可耐清君侧,独占遗产,我这条绳的蚂蚱他都得斩草除根,许柏承的董事长之位他自己夺得心虚,好不容易粉饰太平,扭转了自己逼宫篡位的谣言,总不能功亏一篑,短期内他要装装样子,与我以及我这条绳的蚂蚱都相安无事。另外,他若是暗中折腾,盛文可以挑明,指控他是道貌岸然之徒,要强迫自己的继母,可继母心之所向偏偏是沈律师,他求人不成,使绊子报复,一举给许柏承扣上不顾人伦和泯灭人性两顶帽子,梅尔是海城的招牌,许柏承是梅尔的门面,最忌讳丑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