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后及时刹车,只差一步,沈怀南只差一步便收归囊中,许柏承让我喊出口多加一万,分明是戏弄,是试探,太明显了,不仅对沈怀南明显,他作出追加或者放弃的选择后,对于所有旁观者分析他的立场,所给出的苗头都太过明显,沈怀南仍旧跳进了许柏承的陷阱,掀起满城风雨,或许真如他所言,他愿意当替罪羊。
他因何愿意,他能图谋到什么好处。梅尔夺下国际大厦的承建权,又添了一重金灿灿的羽翼,沈怀南还按兵不动,那他何年何月能抗衡许柏承,施展自己的报复心呢。
猜不透,许家的三个男人,他们的心思真是镜中水月。
我捏着拳,一滴汗在手掌的纹路间汇聚,沿着细腕坠落,落在裙摆,销声匿迹,像做了一场梦,发生的关乎沈怀南的一切,统统是虚无的梦境。
不是美梦,亦不是噩梦,只荒唐惆怅,不可捉摸。
沈怀南放下卷起的衬衣袖绾,“没什么关系。”
宋幼卿张了张嘴,终是咽下去,一言未发。
从竞标大会开始一直踪影全无的李秘书办完事回来,绕过我这边的座位,停在许柏承一侧,“许董,我调查过了。”
许柏承松了松领带,“说。”
“盛文账面可用的流通资金有四个亿,项目周转六个亿,股市未变现的数据,和您所掌握的没出入。”
“王予有动作吗。”
李秘书说,“王予安安静静当他的大股东,董事局会议也未出席。暂时没发现他套现的预兆。看来沈怀南是打定主意要入主梅尔,占据重要的一席之地。”
许柏承淡淡嗯,“我清楚了。”
我面无表情沉默着,沈怀南针对梅尔的策略是,韬光养晦不露锋芒,只待最好的时机。
恒力集团的法人率领一群下属从一排起立,迎向正要离席的许柏承,“许董,恭喜拔得头筹,有国际大厦傍身,梅尔要一骑绝尘了。”
许柏承驻足,示意末排的李秘书过来,他在等候李秘书的空隙间,向我介绍,“恒力集团董事长,薛董。”
我颔首,“薛董。”
他满脸都写满好奇,“许夫人妙计,这招棋走得惊险又有趣,能否求教,许夫人为何只加一万吗?”
我装作不经意看许柏承,他食指摩挲着袖扣,不置一词。
我莞尔,“逗着玩罢了,柏承看出沈董要退出,不愿消耗更多的金钱在既定的局势上,就由着我小打小闹象征性的加一万报价了。”
男人恍然大悟,“高明啊。”
李秘书找侍者索要了酒盘,亦步亦趋走到二排过道,许柏承端起一杯,道喜的男人也端起一杯,许柏承说,“海城房产业一骑绝尘的自始至终是宋氏集团,三五年之内,格局不会改变。”
“三五年之后呢。”
许柏承意味深长,“那要看梅尔对这块的兴致,还大不大了。”
男人大笑,“房地产的利润之大,不踏足是不晓得个中滋味的,许董尝到甜头,自然兴致越来越浓厚。想必宋铂章此刻心急如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