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势大,就补在哪里挡风,可半年来沈怀南壮大后有心违背契约,胃像豁开了一道口子,他从只索要属于自己那部分家产演变到什么都要,还要取梅尔根基独吞企业,葬送他们父子的后半生,许家在海城叱咤风云辉煌了三十年,沦为阶下囚的日子怎么煎熬得过,沈怀南本身就在逼他们往绝路上走。他能白手起家在律政界闻名遐迩,宋幼卿甚至看不上天之骄子许柏承,却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他还胆大包天胁迫审核委员会的副委员长唐海山给盛文上市流程开绿灯,沈怀南不止性魅力卓绝,他的人脉网与行事的手腕也相当错综复杂,绝非我一个靠山,只不过我是他接近梅尔最便捷的桥梁而已。
西码头名义上挂靠盛文,实际控制人是我,而我不会桩桩件件都通知沈怀南,这意味着他完全不知情贸易产生的利润要从账面划出一半给宋世忱,一旦我发现沈怀南准备推翻我对他的驾驭,亦或许柏承在后面的交锋中落下风,有垮塌战败的苗头,我就立马撤手,将西码头的实际控制权私下转移给沈怀南,再告知宋世忱,我被踢出局了,沈怀南马上要攻击宋氏,宋世忱不蠢,他看得出沈怀南窝藏了什么心思,何况又涉及了宋幼卿的关系,宋世忱必然草木皆兵,再加上他联想到沈怀南精心谋划的夺取宋氏大权的时机是不是到了,才敢放肆到连姐夫小舅子的表面和谐也不维持,堂而皇之同自己撕破脸,挟持宋幼卿争皇位,宋世忱绝对会按捺不住,误认为绝境已至,从而六亲不认破釜沉舟。他掌握的机密可不少,他是躲在暗处的一双眼睛,像锋利的鹰隼,不言不语却将棋盘上所有下棋人在背后的肮脏勾结都了如指掌。而那时的沈怀南只差吞下宋氏便能持有资本和许柏承正面搏斗,他宁可隐忍眼下被钳制的一刻,也断不会贸然与钳制他的宋世忱玉石俱焚,赔尽自己多年部署的心血,造成宋沈相争,许氏得利的局势,他会权衡后作出短暂让步。沈怀南制约许柏承是我引狼入室了,很可能要自讨苦吃,但拉宋世忱入局制约沈怀南,是弥补性的一招,我拿西码头布下的局中,宋世忱的用处,就是当沈怀南给我和许柏承带来穷途末路难以存活的灾难时,扼住沈怀南并且拖延他出手的最后一粒棋子。
用金钱利益和他们各自的疑心制造长久而隐蔽的矛盾,在求生的千钧一发之际,撕裂激发矛盾,不失为我操控大局趋势的唯一底牌。
我本来打主意将真正的意图瞒天过海,在宋世忱一无所知的前提下,他需要大把资金,我就主动替他搭桥给他资金,明面送他一份人情,暗面来掩护我的计谋。然而我低估了宋世忱的狡猾,他洞悉了我下的这盘棋,好在他也确实有求于我,我笃定他会答应交易,不联手我,他别无选择,他在生意场上应酬的数月,大概接连碰钉子,同行都巴结许柏承这位新贵大亨,谁会耽搁工夫在他这位靠老子行走江湖的公子哥身上呢,他想冒头,不砸钱笼络人,是没出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