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眼。
“我撒酒疯是真的吗。”
他挑眉,“名副其实。”
我仔仔细细端详他的反应,“律师的职业一丝不苟不容玩笑,你坦诚自己有职业病,那么你生活中实事求是的陈述势必是严肃的,因此我断定
你吓唬我。”
他对于我的分析很出乎意料,“我不严肃吗。”
我抱着被子躺下,“你不爱笑。”
他反问,“那又如何。”
“你骗我时眼角挤出皱纹了。”
他哭笑不得,“许太太察觉我笑了,就认为我骗人吗。”
我骑着被子翻了个身,“我是你的客户,你揭穿我出糗,无异于得罪了客户,打碎饭碗的蠢事,精明如沈律师,会触霉头吗?”
“理由很牵强。”
我反驳他,“女人就是不讲道理的。明知暗算丈夫是过错,明知和旧情人纠缠不休是过错,她照样会做。”
沈怀南饶有兴味,“过错或许不在你,在于男人。”
他说完握着杯子离开卧室,刚才一起一躺的幅度有些大,那股晕头转向的感觉又卷土重来,沈怀南倒了水回房发觉我神志不清,他没吵我,只
是放在原处,“沈律师。”我迷迷糊糊又喊他,吃力揉着太阳穴,“有止疼药吗。”
他说,“不确定,我找找看。”
我终是没等来他的药,再次陷入睡梦。
再睁开眼已是天光大亮,沙发上空空如也,连坐过的塌陷也荡然无存,我缓了缓精神,下床走出房间,在过道的拐弯处发现了沈怀南。
他站在开放式的厨房里,一束阳光穿透玻璃,熙熙攘攘的烟尘跳跃着,格子窗的菱形光影洒在他身上,温暖得让人发烫,他佩戴了一条焦糖纯
色的围裙,一言不发调着酱料。
他并未回头看,却好似脑后长了眼,他捞起一篓黄豆倒在豆浆机中,“你醒了。”我一愣,“你听见我走路了。”
“听见你呼吸。”
我环抱双臂,“你不当律师,当刑侦也能声名远播,没准还混个专家的名号。”
豆浆机是手动的,他不间断摇着,我说,“沈律师平日很忙吧,慕名你的客户不计其数。”
他思索了下,“算是。”
“忙得不可开交还闲情逸致浪费工夫在手榨豆浆上,那你很无聊。”
他打出一杯斟满玻璃盅,“许太太看过一本研究两性的书吗。注重仪式感的男人在市场上很抢手,因为值得托付终生。琐碎平淡的日子没有想
象中幸福,刻意的仪式能弥补不少缺憾。”
我莞尔,“理论丰富,实验匮乏。”
沈怀南自始至终背对我,我看不到他在做什么菜,只嗅到一阵鸡汤香味,我情不自禁跑向灶台,他凑巧盛了汤转身,猝不及防撞个满怀,当碗
里的热汁泼到我胸口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闪开,瓷碗稳稳地搁在大理石台上,他托着我肩膀,被撞击的惯力冲到墙角,他笑出声,“将许太太
带回家醒酒是我迄今为止最失误的一件事。”
他撸起袖子,小臂有一块淤青,我四下搜寻,“有药箱吗。”
“不碍事。”沈怀南把食物端上餐桌,我帮忙摆好,“我会上药。”
他不领情,“我想多活两年。”
我情绪消沉了几秒,“沈律师一夜没睡吗。”
他没应声。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他在豆浆中插入一根吸管。
“沈律师是本地人吗。”
“听口音呢。”
“应该是。”
他笑而不答。
“你毕业于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