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吭声，吃着餐后的糕点。

许柏承把玩着打火机，“多少海产品。”

金方盛很足的底气，“六百五十吨，虾蟹鱼应有尽有，各国的深海特产，国内没有的珍馐，在市场上最贵的一种蟹能卖到七百八十块一斤，而进购价是一半。只凭这批海产品，梅尔员工的季度奖是绰绰有余的。”

我一愣，“吨？分量过于大了。”

“许夫人此言差矣，分量少的，我能和许董谈置换吗？三百五十吨是首批，只要许董吞得下，我朋友确信了梅尔的道行，后续六千五百吨，我也帮许董弄来。”

金方盛和我对话时，眼神刺探着许柏承的反应。

许柏承慢条斯理碾灭烟头，“是好项目，不过。”

金方盛皱眉。

许柏承笑言，“这么大的上家，又涉及到我归还万科股份，自然要提案到董事局投票，我没把握董事们的想法，他们对万科是有顾虑的，其实不止对万科，是对万科和华腾的这一战有顾虑，金董牵线的客户，他们会谨慎些，万一出差池，我不便交待，提案要延后，不知金董的朋友等不等得起了。”

金方盛不罢休，“许董自己的码头呢。”

许柏承言简意赅，“转手了。”

金方盛反倒不震惊了，“许董果真转手了？”

许柏承看向他。

金方盛补充，“我以为西码头转手是空穴来风，我从一些渠道听闻许董把手里的西码头转出，下一任的承包人身份不详。”

我在桌下的手一紧。

西码头转手，是我放出的消息，沈怀南也推波助澜了，我向许柏承汇报，许崇文答允签字转让股份的筹码之一，是西码头的承包使用权，许柏承也相信了，在这节骨眼他不准备亲自面对许崇文，他终究是用了最不光彩的方式逼宫篡位，而且许崇文因此他连求证都无，将政府批示的西码头归梅尔持有的公文交给了我，由我交给许崇文。

许柏承夹着菜，“确有其事。金董远在鑫城，对海城的消息却灵通。”

金方盛不胜惋惜，“我不明白许董给出西码头的考量，这笔合作争抢的人数不胜数，我是真诚要送到许董手中的。”

许柏承面不改色笑，“我心领。”

金方盛犹豫再三，“没商量余地了吗？许董您不像被董事局牵着鼻子走的人啊。”

许柏承沉思着，“余地是有，看西码头能否兜兜转转，回我手中了。”

金方盛当即表态，“不急，我和朋友拖一阵。”

我手紧了松，松了又紧，错乱的掌纹里汗涔涔。

许柏承对西码头没死心，可西码头，我是绝对要握住的，为今之计，我要赶在所有人前头，先把西码头拢到自己名下。

金方盛说，“许董，提前庆祝我们合作开心了。”

许柏承没动，他看了我一眼，那一眼耐人寻味。

我顿时领悟他的深意，金方盛再次举杯时，我开口对许柏承说，“梅尔临时加一台会议，你要出席吗？”

许柏承表现一副很不满被打断的样子，“谁加的会议。”

我面无表情，“你质问我吗。柏承，你父亲退位，我可没有从他妻子的位子退下，你最好客气些，我不是你的下属。”

金方盛望着我们两人莫名其妙的争吵，他插不上话。

“您误会我了。”许柏承无奈揉着鼻梁，“我怎会不以礼相待您。我只是问谁加的会议，为何未经我允许。”

我从餐桌起身，“问你自己的秘书，我只负责通知你。”

我不曾和金方盛道别，就直奔大门扬长而去。

许柏承在后面挽留我，“林小姐。”

我忍着笑，飞快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