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神志不清,快要压在我头顶,“我何必骗许夫人。”
我奋力一推宋世忱,从他的腋下钻出,迅速拖开安全的距离,他闭着眼,并未多作纠缠,大约是难受,整个人伏在水池台上,俯着身呕吐,可除了零星的浑浊酒水,也只是干呕,我停在那,“你没吃东西吗。只喝酒?”
他拧开水龙头,清洗着唇边的污秽,“你走吧。”
我没动弹。
他洗完关掉水流,朝相反的过道走,他走了几步,身型便摇摇欲坠,像踩在棉花上漂浮着,我置之度外,继续和他背道而驰,忽然我背后发出沉重的闷钝响,我条件反射般的扭头,宋世忱撑着自己,脸色惨白,险些砸在墙角的消防栓,我冲过去扶他,“你手下呢?”
他惨白中透着乌青,乌青中还透着了无生气的醉态,“翘班了。”
我莫名其妙,“什么?”
他缓了半晌身体的不适,“手下不管我了。”
我问,“真的假的,他们不赚工资了?”
他说,“被挖墙脚了,否则我会自己在这里受罪吗。”
是有道理。
“你打电话,总不会你手下都跳槽了。”
他烦躁,“手机没电了,电池不小心浸了酒。”
宋世忱拽着我手腕,死死地拽着,像拽住一柄狂风骤雨里遮风避雨的伞,成年男人的重量哪是我能应付自如的,何况他还喝得晕头转向,几乎多半的体重都依托于我,我载着他又要保持平衡,一时也踉踉跄跄磕绊着,我坚持下着楼梯,可委实寸步难行。我万般无奈狠狠踢打宋世忱的脚踝,“你别拽我了,我要倒了,你还清醒吗?”
男人额头抵在我肩窝,“不清醒。”
我眼角余光睥睨他,“我看你挺清醒啊,我问什么你对答如流,不清醒的醉汉连我问什么都听不懂。”
宋世忱的脸深埋在我衣领内,“醉话。”
他讲话时唇瓣一开一阖,像在我皮肤上磋磨,似有若无的吮吸着,我脚底发飘,“宋世忱,你耍无赖是吧?”
他喉咙咕咚咕咚呜咽,“想吐。”
我吓得魂飞魄散,哪还顾得上他无赖不无赖,早抛到九霄云外,“我新买的衣服,你别吐!”
他神色痛苦至极,“你少让我开口,我不吐了。”
我点头,“好,不要开口了。”
我隐约听见一声轻笑,立马去看,宋世忱又恢复那副要死不死的德行,“难受,生不如死,眼前的楼房天崩地裂。”他凝视我,“许夫人有八颗脑袋,每颗都长得像葫芦娃。”
我半信半疑,“这么严重吗?”
他没好气,“不是告诉你,别让我开口吗。”
我反驳他,“你自己说话的。”
“还犟嘴。”他皱眉,“我能说,你不能问。”
宋世忱坏,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借机欺负我,我自然也给他好看,我拖着他,像拖着废弃的扫帚,往楼梯大步走,他腿交叉着,在地上摩擦,皮鞋擦得滋滋响,他大喊,“请夫人怜香惜玉。”
我不理会,拖得更狠,还喊着口号,“走你!”
宋世忱也忍无可忍,“干什么,杀猪?”
我反手一搪,“爱走不走,我不伺候了。”
他反应敏捷得很,一跃就从楼梯跨下,连跨了四五阶,牢牢地站稳,鞋底像钉在瓷砖上。
我叉着腰,“哟,宋公子能行呀。这矫健的凌波微步,您师从武当了吧?那自己老实走,卖什么惨,装什么可怜,打道回府的路上捎带泡个妞,弥补自己多日清汤寡水的委屈。”
我准备上楼返回别苑,宋世忱从一楼半的空地追上我,一把揽住我,病恹恹的,“送佛送到西,我司机在楼下,